等解忧她回来的时候,屋门敞开着,院里早已经没有了谢云祁的身影。
解忧连忙喊来锦秋,“锦秋,锦秋?”
“欸,”锦秋听到解忧喊自己第一时间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跑了出来,“小姐,怎么了?”
“你看见谢云祁人了吗?”
“王爷?”
闻言,锦秋在院里和屋里环顾了一圈,摇了摇头,“刚刚王爷还在您屋里坐着呢,怎么一会儿功夫人不见了。”
解忧心里隐隐察觉到不安,两条黛眉不约微微一蹙,谢云祁不是不告而别的人。
无意之间的余光一角,她看到在一旁地上的信纸迈步走了过去。
阿忧,不告而别万分抱歉。萧风传来急信,突发要事不得不提前离开出城前去处理。未来几天没办法来找你了,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勿念勿忧——祁
“没事了,他原来留口信了,”解忧把信收了起来,想来是风把它给吹到了地上,“对了,锦秋,我前几天交给你的那匹绸缎处理的怎么样了?”
“小姐见谅,奴婢这几天也才做出来一个小肚兜,”锦秋羞愧道,“那绸缎必须要用您给奴婢特别的针线才能缝制起来,普通的针无论怎么都插不透,但是这个针奴婢还没用顺手,所以进程有点慢。”
“没关系,慢慢做,”解忧点了点头,“等下你把那个缝制好的肚兜先拿给我,我先给安安穿上,然后做完岁岁和娘的,剩下的料子看能不能给谢云祁缝制出来一件。”
“嗯,好,那奴婢这就先去给您取过来。”
璟王府
“扑通”一声,一路上他强忍着体内的剧痛,运功飞檐走壁以他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王府,在踏上王府屋檐的一刻,谢云祁再也忍不住一下从墙上掉了下来,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主子!”
齐矅他们收到谢云祁发的信号之后便马不停地地赶了过来,早早等候在了王府里。齐矅收到信号的时候,正和萧珩他们几个在一块,听闻是谢云祁出事,他也拖着重伤的身子赶了过来。
原本还是若隐若现,淡到还看不见的血线经过这一路已经愈发红艳稠密,完全遮住了他的面容和肌肤。
萧风不解,“明明这个月才刚月初,主子为何会提前这么多天?!”
“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齐矅探了探谢云祁的脉,神色一片凝重,“快带主子去石室,主子体内的内力已经快压制不住了!”
“拿着。”
白濯将佩剑扔到了萧珩怀里,在萧风和齐矅的帮忙下把谢云祁背在了背上,将他送到了石室。
“来,来不及了,”白濯和萧风帮把他带到石室,正准备用玄铁束缚住谢云祁就被他给赶了出去,谢云祁已经忍到了极点,萧风他们一靠近已经能感受得到正在从他体内往外溢出的内力。
“你们俩个快出去!”
见状,白濯和萧风加快了手中的速度,“不行主子,我们现在出去,您的内力一旦没有玄铁的压制释放出来的话石室会倒塌的!”
这玄铁链就好似《齐物志》里面记载的捆仙绳一般,只要被玄铁链捆住无论内力多么深厚都能压制着被捆者的内力运转。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萧风和白濯便已经被内力所伤,嘴角溢出一抹鲜红。
“走!”
忽然萧风和白濯腰间就像有一股巨大的力量一般卷住了他们,将他们给拉了出去,“主子!”
谢云祁将内力汇于掌心将他们二人强行送了出去之后,紧接着他一挥袖将石室的门给关了上去,也隔绝了令人沉痛的嘶哑声。
.......
“你们没事吧?”
看到他们二人从石室出来,萧珩看到他们嘴角的血面露担忧。
白濯一把抹掉了下巴上的血渍,摇了摇头,“我们没事,只是我们刚把主子的手用玄铁捆住,还没来得及捆脚就被主子给赶出来了。”
“你们有没有感觉主子这次比以前严重了?”萧风问道。
“不是感觉,”齐矅在药房把药炖起来后也过来了,他看着幽深的暗道,沉声道,“主子这次确实是要比以往更严重了。”
“为什么会这样,”萧珩不解道,“明明前几次主子已经有所缓和了,为何这次突然严重了?”
齐矅暗眸,“我猜测应该和主母的血有关。”
“怎么这么说,”萧风听得一头懵,“主母的血明明是主子的良药,怎么现在又成主子症状加重的原因了?”
“对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跟我们说说。”
“其实,上个月主子发作时我就已经发现要比以前的时候严重了些,”齐矅往后靠了靠墙深呼吸,“主母的血虽然是主子的解药,可以压制缓解主子的症状,可是自从主子断药之后,前几次受的压制都反弹了回来。也就是说,现在主子体内的反噬没有了主母血的束缚,开始变得肆无忌惮更加嚣张了。”
“这么说,主子不能离开主母的血,否则只会愈加严重?”
齐矅点了点头,沉声地‘嗯’了一下。
“不是啊,主母不是给你血了吗,”萧珩还不知道谢云祁已经发现解忧割血的秘密,“快给主子用上啊!
你忘了了无大师曾经说过什么了吗?
就算我们集齐十味药,为主子解除了死殇,但是只要没有找到凰主,主子依旧会被诅咒的反噬折磨致死,最多活不过三十岁。虽然主子不会取主母的心头血为自己消除反噬,但是主母的血可以减缓反噬为主子带来的伤害,这样说不定主子余生便可以平安无事了。”
话落,齐矅无力地垂下了头。
萧风拍了拍他的肩膀,抿唇道,“还没告诉你,主子已经发现了主母为他割血的事情了。”
“什么?”萧珩双眸里充满了诧异与困惑,“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萧风无奈地叹气,将他们从清州回来之后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讲给了萧珩。
“事情现在就是这样。主子知道了主母为割血他的事情,但是主母还不知道主子已经知道了。主子知道无论如何主母都不会不管主子,一定会继续割血给他,便让我们瞒着主母。所以,主母现在还不知道主子其实已经知道了,再加上齐矅骗了主母,于是主母到现在以为主子其实已经好多了,症状减轻,她留下的血引也还有,但事实上早在主子回来之后就已经断了药引。”
“一会儿知道一会儿不知道的,你搁这绕口令呢,”白濯听得头都要晕了。
“现在的情况就是,主子和主母都在为了彼此隐瞒着彼此,”齐矅说道,“除了主母,我们谁都无能为力帮不上主子。”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白濯咬牙道,“眼下耽误之极是帮主子先捱过去这次,我这就去找主母!”
“不行!”萧风快速拉住了他,“你要是赶去找主母,主子知道是会杀了你的!你不能去。”
“主子要杀便杀吧,”白濯挣开萧风的梏桎,“我这条命本来就是主子的,只要能帮到主子,死又又何惧!”
“那你知不知道要想压制住主子体内的反噬,主母一次至少需要割一酒碗的血!”齐矅喊道。
白濯刚迈出去的脚步停了下来。
“生血的量还赶不上放血的量,一个月一次主母根本就承受不了,”齐矅垂着肩膀,“如果不是对主母的伤害太大,你以为我会因为怕死,而忍心看着主子遭受反噬的痛苦选择无动于衷吗?”
“白濯,回来吧,”萧珩低声道,“因为自己让主母受到伤害,主子只会比现在更加痛苦。”
白濯篡紧了手中的佩剑,萧风上前搭上了他的肩膀。
四人坐在地上沉默无声,院落被一股凝重的氛围笼罩,时不时响起一丝丝野兽般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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