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一个猛熊扑食扑上去捂住了他渣爹的嘴,不遗余力地尽职尽责为师父掩饰:
“绝、绝不会放过大帝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吗!殿主你若不想死,就闭嘴!”
他渣爹被他捂得差点当场闷死了。
师父大手下意识攥紧,目光有意往我这边瞟。
而我,掀开袖子挠了挠胳膊,低声自言自语:“这料子怎么扎人啊!”
师父悄然松了口气,威仪转身,冷睨那老男人:“本帝算什么东西?殿主,你对本帝有意见。”
那老男人天不怕地不怕地强行用灵力格开楚云,指着师父就破口大骂:
“是啊!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妖魔余孽!你以为你攀上了上古神后土娘娘的关系就能飞身一跃成正神了?
别人不知道你肮脏的身份,本君可是一清二楚,你就是个脏东西,就算修成了酆都大帝又如何,这地府主宰不是你,本君当年跟着冥王殿下南征北战的时候,你还是个人人喊打的废物呢!
你这样的脏东西,本君原本是不屑入眼的,本君给你脸了才对你俯首称臣,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我司刑殿的事,就算是冥王也得给本君三分薄面,本君就那一个儿子你还要赶尽杀绝!
本君不服,本君看你是忘记了当年如何被人踩在脚下狠狠碾压的滋味了!”
这些话,太难听。
我听着,都心绞痛!
阿玦,被人这么揭伤疤,你应该也会难受的吧。
楚云意图阻止:“殿主不可乱言……”
“你给老子滚开!”
那老男人油盐不进地挥开楚云,冲着紫衣大帝继续辱骂:
“你就是我冥界的一条狗,还真敢把自己当盘菜了!老子警告你,你敢动老子的儿子,老子就让你付出最惨痛的代价,酆都大帝,你在老子眼里,屁都不是!”
他怎么敢这么欺负龙玦……
怎么敢……
十指抠进掌心,我控制不住的任那股力量泄出体外。
愤怒,心疼,丝丝情绪交织在一起,陌生的神识支配了我的身躯……
昏沉的冥界天空蓦然降下一道炸雷,劈得整个冥界都晃了三晃。
我低头闭上双眼,浑身寒意窜进每一条筋脉——
“怎么回事!”
“呵,看样子父亲你要倒大霉了……”
飓风骤然大起吹得男人全身抖如筛糠。
古老神圣的上古弦音从远方袅袅传来——
“大帝,又出什么事了,六道宫……鳞宸?”
“后土娘娘……竟然是她、她还在!”
“司刑殿主?本官还好奇,是谁惹了我家娘娘震怒,降下如此灾相呢!”
“土伯大人、土伯大人救本君,救本君,本君没想到后土娘娘的神识还在,本君、本君刚才是口不择言,本君是气糊涂了……土伯大人救救本君。”
“敢问殿主,方才是做了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事,才惹得我家娘娘如此震怒。”
“本君、本君……”
“司刑殿主刚才可威风了呢,指着大帝的鼻子骂了老半天,话可难听了。”
“逆子!”
“那请恕本官无能为力了,众所周知我家娘娘元神寂灭后一缕灵识尚存六道宫,附于神像上,神力未散依旧护佑着整个冥界,六道众生。
六道宫门前的神像就是我家娘娘,而我家娘娘,生前可是酆都大帝唯一的亲人。
娘娘名为大帝师尊,实则却是大帝的姐姐,娘娘与大帝感情深厚,大帝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神明,就连寂灭前,娘娘最担心的事,也是害怕她走后,像殿主这般不知死活之辈欺压大帝。
故,特令本官,辅佐大帝,执掌六道。殿主怕是不知道,娘娘陨落前,冥王曾答应娘娘,任何对大帝不敬之人,斩。
今殿主在娘娘的眼皮子底下辱骂大帝,娘娘于六道宫内大发雷霆,降下雷劫,即便是本官,也无法请娘娘平息怒火。”
“那、那本君该、该怎样做,才能请娘娘、息怒……土伯大人,救救本君,本君知道错了……帝座,帝座臣知错了,臣再也不敢对您不敬了,臣掌嘴!帝座,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老臣一命吧!”
“现在不是大帝不饶你,是娘娘不肯饶你,即便是大帝慈悲原谅你,娘娘那一关,你还是过不去。”
“那下君该怎样做才好,还请土伯大人明示。”
“或许,可以先去酆都神宫门前跪一跪,向大帝请罪。不过这样做,可能有损您的颜面。
左右本官也只是说或许,殿主看看,若有更合适的方式,当然最好。
我家大帝平日也不喜张扬,殿主若真跪了,大帝可能还不适应。”
“……好,本君,跪。”
我僵硬的身子被土伯点了下肩膀,猛地松软,落进了他的怀抱里,“鳞宸可能有些累了,方才耗了那么多神力,回去需要静养,下官带她先回宫。”
“土伯,你觉得你抱着本帝的老婆很合适?”
“大帝,此处乃是鬼市,下官只是不想让他人看见大帝怀中抱个姑娘,给鳞宸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还叫的这么亲密做什么?规矩都忘记了,你该唤她娘娘。”
“之前就是这么唤的,可鳞宸说,太生疏。”
“……这小东西!”
“厉害啊,土伯大人!真没想到连南尊大人都占不到便宜的大帝,竟然在你这吃了瘪。”
“本官是后土娘娘的近身神官,是大帝案前最信任的下属,大帝不会拔了本官的舌头,楚云,你呢?”
“……呜呜呜我就知道!妹子刚才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就失去神识了?不会是大帝为了隐藏身份对她施法了吧!”
“你若这样想……也可以。”
“……”
耳根子刚清静没多久,便又听某人酸溜溜地算账:“还不把本帝的老婆还回来,抱上瘾了?!”
“岂敢。”
随即我就被送进了另一个温暖怀抱。
“你方才说的,都是真的?”
“她的确在自己大限之日前,为你安排好了所有后路。大帝,她一直都是那个疼爱你的阿姐,从未变过,是你,不肯相信她。”
“阿姐……”
“这些年下官一直在想,假若娘娘陨落后,你体内的封印没有随娘娘一起消失,你会不会,至今还恨着娘娘……大概率是了,至少那时,娘娘为你所做的一切,你压根不屑于知晓。若是那样的话,真是太过悲哀了。”
“所以你怨本帝,才会多年缄口不言。”
“下官等你亲手,一点点把娘娘当年的伤疤剥开,如此,你便会承受娘娘当年的双倍痛苦。”
“身化六道的时候,一定很痛。”
“是啊,到了最后一刻,她还强颜欢笑,告诉我,把你交给我,她放心。”
“阿姐。”
后来好像有人握着我的手一直在哭,喋喋不休地同我念叨:
“没能赶来送你最后一程,我悔了数十万年。”
“阿姐,我那样伤你的心,你为何不恨我。”
“你总是这样舍不得我受委屈……阿姐,我心悦你,这次,没骗你。”
“我会将你完完整整的找回来。”
“六道禁锢你,那便,毁了这六道——”
昏睡了不知多久。
再醒过来的时候,龙玦已经上线了……
彼时正坐在我的床边帮我吹一碗莲子羹。
看见我醒过来,满脸都是化不开的温柔宠溺,“小东西醒了?睡了一觉有没有觉得身子舒服了点。”
我揉了揉睡疼的老腰,叹口气:“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在神宫的床上?我记得上一秒,好像还跟着师父在鬼市看热闹……”
“你被楚云的父亲误伤了,他的灵力不小心打晕了你,是土伯把你带回来的。”
“这样啊。”
好像的确有可能是这样,我记得那会子楚云爹正不怕死地把师父骂得狗血淋头呢……然后就不记得了,可能是打起来了。
“那后来楚云爹和我师父谁打赢了?”我抓住龙玦胳膊问。
龙玦放下莲子羹,顺手勾住了我的腰,“那老头,现在在神宫门外跪着呢。”
看来是他赢了。
“哦。”
他粘人地抱着我,下颌轻轻蹭着我的额头,厚脸皮吃醋:“是土伯把你抱回来的,本王都没抢着,本王要伤心了。”
就、这样就伤心了?
“那你揍他!”我没心没肺地说。
他被我一句话逗笑,摸摸我的脸蛋无奈道:“夫人哄人的方式真特殊。”
我乖乖往他胸膛上蹭蹭,深吸他身上的熟悉檀香,软声陪他:“你是老公嘛,当然不一样。”
他心满意足的吻了吻我额头:“本王喜欢夫人毫不遮掩地偏爱。”
“那是因为你给了我同等的偏爱。”我抬手搭上他的胸口,“我喜欢你,你合我的眼!”
他心花怒放地揉我脑袋:“荣幸之至。”
在他怀里昂头,我借着这会子亲密的姿势,手悄悄往他衣襟上搭,稍稍一扯……
那抹红痕,映入视线,令我心头骤然一颤。
这家伙……
真是不知该说他什么才好。
他察觉到我的目光落在他脖子上,略有些疑惑:“老婆?”
我突然昂头朝那抹红痕吻上去,含着他的印记,用舌挑逗。
他被我勾的咽了口口水,双手掐住我的腰,柔声低吟:“老婆,你今日,有些迫不及待。”
是挺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再咬他几口!
怪不得楚云叫他老板,怪不得土伯和白竹甚至南尊都对他恭恭敬敬。
怪不得他说,他来救过我。
可不是么,我下来的第三天,和楚云一起误落往生大阵,他当时根本想也没想,就追着我一起跳了进去……
其实早在他于往生大阵内抱住我的那一瞬,我就已经认出他了。
只是酆都大帝这个身份、过于尊贵。
加上我那会子眼睛看不清,他刻意装得清冷华贵,又一袭紫衣,让我不敢把他和自家男人联系到一起……
他瞒着我酆都大帝的身份,是怕我会气他利用酆都大帝的身份骗我,套我话,几度试探我吗……
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一天没见你了,挺想你的。”我偎在他的怀里撒娇,坏坏地伸舌头舔了下他的喉结,他呼吸一窒,心有猛兽,蠢蠢欲动。
倏然收紧手臂,他与我的身躯紧紧相贴,呼吸沉沉地提醒我:“本王可是个刚沾荤腥的男人……娘娘若再挑逗,本王会控制不住的……现在还不行,得先将晚饭吃了。”
我就知道这家伙不经撩。
依依不舍地还是往他胸口蹭了蹭,我乖乖点头:“好,暂时先放过你。”
他见我安分了,这才把莲子羹端过来,一勺一勺地喂我:“本王的娘娘终于变成了粘人的小猫,真让本王爱不释手。”
我趴在他怀里调侃:“好在你老婆命大,不然早几个月就被你掐死了。”
他顿时心虚:“本王那不是……本王……本王对不起小东西。”
我听着他从想狡辩到放弃狡辩的过程,没忍住笑出声,“阿玦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本王、可爱……小东西,你才可爱。”他捏了捏我的鼻子宠溺否认。
留意到我穿的衣服,他伸手试了试:“这衣服穿得还习惯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头:“还好,师父宫里的衣裳料子很软。”
“如果感觉到不适,记得让人伺候你换一件。”
“好。”
笨蛋啊,当时就是随口瞎说给你搭台阶的!
又不是真的料子扎人。
“今晚还陪我睡觉吗?”我问。
他点点头:“当然。”
挺好,他这个酆都大帝时间安排得非常合理!
“老婆。”
“嗯。”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本王瞒了你一件挺要紧的事,你会生气吗?”
“我会咬死你。”
“……”
他心虚地憋了半晌,才道:“龙肉不好吃。”
我勾起他一缕头发玩:“你好吃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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