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交心夜谈(1 / 2)

赵瑾瑜敲了敲小案子,那庶女他还有印象,就是宫宴上抚琴的那位。

田小姐一死,田大人家没有正经的嫡女,家中还未婚配的庶女就开始冒头了。

赵瑾瑜针对这件事写了回执,特意嘱咐时刻注意田家妾室与庶女们的动向,并仔细调查妾室的身份,撩开帘子将回信递给陆机,道:“将这封信送回京都。”

田家的庶子也都在朝中任职,并且因他的身份地位,虽然不是高官但都是要职,若是他家的女眷有问题,那么处理起来将会十分棘手。

陆机接过信揣进怀中,对赵瑾瑜道:“郡主探着脑袋和李世子聊好大一会儿了。”

赵瑾瑜神色一凛,往后面看去,就见陈琬琰整个脑袋都伸出来,挂在车窗上,头颅微微扬起,含情脉脉的和李珩对视,语气凉凉的说道:“让人告诉她,脑袋伸出窗外不安全。”

陆机知晓陈琬琰用一把菜刀砍了顺手牵,看她越发的顺眼了,反正赵瑾瑜爱的紧,珍宝似得童子身都给她了,他们就替他家殿下看好呗。

抬手摸了摸发冠,给陆久传了消息。

陈琬琰正跟李珩两两相望无言,马车轱辘就碾在了一块小石子上颠了一下,磕的她下巴疼。

驾车的陆久好心提醒她,“路上有砂石,探头会磕着脑袋,郡主若是无聊,叫彤霞过来陪您吧。”

陈琬琰蓦然想起天朝的公交车上时时播放的宣传语,车辆行驶在繁华的马路上,请不要将您的头和手伸出窗外。

“不用啦,我不无聊!”她说着就将脑袋缩回了车厢,对李珩道,“小侯爷要是冷了就乘马车。”

李珩轻轻颔首,放慢了骑行速度,眼看着她的马车超过了自己。

王御医掀开车帘,对马车外的李珩道:“郡主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世子无须担心。”

“多谢王御医。”李珩道。

赵瑾瑜收回心神,继续往下翻。

冯太师按照计划去了国子监,补了国子监祭酒的缺,国子监因常家和冷家处理了不少人,景睿帝因为早有准备都换上了自己的心腹,没让二皇子和三皇子钻上空子。

礼部掌管教学等事的礼部司,也发落了一批同常家往来密切的官员,将常家推举出来的所有官员停职调查,其绝大多数是冷家推举到四门学的平民学子,再由常家与其交好的四门学博士推送至国子监,国子监推举到礼部。

这些人确实在立常采女为后一事上作出了突出的贡献,现在这批人也都以细作的身份入了刑部大牢。

国子监因此大换血。

常家再不济到底是外戚,常氏膝下养育了皇子便有了竞争的条件,国子监的官员为了讨好常家,只要他们推举的学子都顺利的结业入仕了,人数非常庞大。

赵瑾瑜嘴角溢出一抹浅笑,他早就知道弄倒一个常家,就能改变朝廷的中底部结构。

借由此事,景睿帝还顺手拔除了部分活在郭家和许家庇护下,与常家推举的官员有利益往来身居要职的小官,因为涉及到细作问题,他们虽心有不甘也只能任由景睿帝发落。

“殿下,已经过了正午,我们是否要在前面的驿馆停留?”陆机问道。

“留。”赵瑾瑜心情愉悦的将书信填在香炉里,掏出火折子点了。

众人在两县交界的驿馆用了午饭,便匆忙赶往南郑县城的驿馆。

一直到入夜才赶到驿馆,陈琬琰这才知晓赵瑾瑜为何走了这么久还在梁州晃悠,这龟行的速度,一天最多走五六十里!

等晚上人都睡了,陈琬琰偷偷摸摸溜进赵瑾瑜的房间,对着他就是一通乱啃,赵瑾瑜任她为所欲为的啃了一会儿,让陆机端了宵夜过来。

陈琬琰好几日没吃带油水的菜了,逮着肉可劲儿的吃,“王御医都说了我可以吃肉,你晚上还非让我喝白粥!”

赵瑾瑜替她舀了半碗参鸡汤,笑道:“这不是让你吃了么。”

陈琬琰笑嘻嘻的喝了一口,又舀了一勺喂到他嘴边,“那为何在人前不能吃?”

赵瑾瑜神色自如的喝了,自然是让李珩再多愧疚几日。

他好心将他从这场漩涡里摘出去,他却想着去探他的底,他若为她好,就不该耍心眼,把她引去薛时的药馆。

不去药馆,她也不用喝那一碗泻药。

“怕你馋了这许多天,吃相不好看。”赵瑾瑜打趣她。

陈琬琰可没那么好骗,挑眉问道:“那你为何对小侯爷横眉立目的?”

不给人好脸,还非要喊人同桌用饭。

“小没良心的,别吃了!”赵瑾瑜轻剜她一眼,见她吃的停不下来,抓住她的执箸的手,“晚上还睡不睡了?”

“吃撑了就运动消食嘛!”

赵瑾瑜微哂,“我怕给你顶吐出来。”

陈琬琰:“……”这男人下凡之后,真的越来越接地气了。

她摸了摸鼓起来的小腹,听话的放下了银箸,擦了擦嘴巴喝了杯消食茶,起身去屏风后头刷牙。

等她折腾完,陆机已经让人把桌案上的饭菜都撤下去了。

“京都送的信都看了吗?”她走到赵瑾瑜身边问道。

赵瑾瑜颔首,“都是些琐事,你有要提携的人吗?京都或是梁州都能给你安排。”

陈琬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殿下安排自己的人便是,我爹说我怎么闹腾都行,但不能往官场塞人,我们陈家不沾染朝堂,只保卫边疆。”

“岳父看的长远。”陈家这种情况,只有做孤岛才能让帝王放心,陇右道说白了就是一个国,如果沾染朝堂现有的平衡就要打破了。

“无事,给你张罗几个不要紧的散职还人情。”

赵瑾瑜拉着她在室内散步消食,陈琬琰问道:“殿下为什么会在褒城县,你不是前一日就离开了吗!”

如果他没出褒城县,二皇子和三皇子的人为了避嫌,一定不会进褒城县城,这也是她没想到赵瑾瑜还在褒城的原因之一。

“我确实是往南郑县的方向去了,还在两县交界的驿馆住了一晚,他们打算在南郑县外劫杀我,但我又算着时间返回了褒城,他们只能跟着我回了褒城,那时你们已经入住了驿馆,他们的人接到消息也无法离开了。”

一是已经入住闹着走就会引起怀疑,二是就算要走,他们也无法在城门关闭前出县城,入住县外的驿馆。

“那他们可以先不动手,等出了褒城……”陈琬琰被赵瑾瑜戏谑的眸光看的脸热,不到出褒城他们就汇合了,那些人就没有机会了。

赵瑾瑜既然知道他们都是谁派来的,只要他们聚在一起,那些人敢对他动手,他就会直接把刺杀的事死死的扣到二皇子和三皇子头上。

“难怪他们要给自己下药,原来不是为了在褒城县多停留两天,跟你拉开距离,给那群精兵制造机会。”

而是知晓当晚要出事,自己先当上受害人。

却没想到他们算计的精明,赵瑾瑜却不肯放过他们。

“你怕不怕我?”赵瑾瑜略有些忐忑的问。

他一直记得陈琬琰畏惧他城府深心思沉,如今他又多了一条心狠手辣,只怕她会对他有不好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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