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瑜闷笑,这人记得四年前自己灭了她的龙凤烛不吉利,一再的强调让人将喜烛给她保护好。
“保护的好着呢,起来吧。”他是皇帝,谁敢弄灭他的喜烛呢。
赵瑾瑜将人抱起来下了床,陈琬琰跟个猴子一样挂在他身上,“我伺候夫君梳洗穿衣。”
两位尚寝从东西两侧分别撩起床外的帷帐,垂着头不敢直视二人,没想到他们清心寡欲的陛下竟然这么能折腾,从前说他不行的流言也不知是哪里传出来的。
尚仪义正严辞的提醒,“娘娘应当称呼圣上陛下,自称臣妾。”
“臣妾我伺候陛下梳洗穿衣。”陈琬琰下巴挂在赵瑾瑜肩膀上,眼都没睁一下,盘在他腰上的腿还故意往他屁股上踢了踢。
尚仪:“……”故意的?
赵瑾瑜但笑不语,在她屁股上轻拍一下,就带着她去了盥洗殿,两位尚寝去收床上的贞洁帕,分别确认后,便将染了血的帕子收好放进了御匣。
盥洗殿内宫人已经备好了一应用具,伺候梳洗的人候在一旁,根本用不上陈琬琰伺候他梳洗。
赵瑾瑜伸展着胳膊,让宫人替他穿衣,还不忘冲她眨眨眼,“皇后可还满意?”
陈琬琰撇撇嘴,伺候他穿衣的尚衣是殿中省的女官,替他系好腰带,戴好大绶环佩,蹲下身替他整理好衣摆,就规规矩矩的跪着退到了一边。
“勉勉强强,马马虎虎。”
“评价这么低???”赵瑾瑜拧眉。
“低吗?”陈琬琰俏皮的吐吐舌头,眨了下右眼,“我还没接受到来自四面八方口水的毒打,指不定过会儿会更低。”
赵瑾瑜失笑,“这可如何是好,舍不得你遭毒打,现在去筑座金屋将你藏起来,是不是晚了?”
陈琬琰咯咯的笑不停,“金屋藏娇娇?”
赵瑾瑜走到她背后轻轻拥住她,“舍不得你受委屈。”
陈琬琰看着铜镜里的二人,抬手抚摸上他的脸颊,“风风雨雨都一起往前走。”
殿中跪着的一众女官压制着心中的诧异,从前只是听说新皇爱宠新后,没想到俩人竟然这般腻歪,原来清冷寡欲的帝王真的有柔情的一面。
“为夫替你戴发冠。”赵瑾瑜取了发冠替她戴好,轻声在她耳边说,“夫君会替你遮风挡雨。”
陈琬琰心口如同抹了蜜,甜的她嘴角止不住上扬,宫殿里挂着的红色帐幔,也不及他眸中的宠溺让人欢喜。
因为没有太皇太后和太上皇后,他们拜过了景睿帝,就要跟他一起去祭天地仪式,是以二人还是昨日的盛装打扮。
景睿帝端坐在福宁宫,估摸着他们也该到了,一抬头就看到二人迎着清晨的第一缕晨光,满面红光的朝他走来,小夫妻之间洋溢着青春幸福的气息,不禁让他想起与沈兰新婚的日子。
“儿臣拜见父皇!”二人一起向景睿帝行大礼。
景睿帝慈爱的看着他们,“你们成了彼此最亲最近的人,在外是君臣,在内是夫妻,在好好经营夫妻感情的同时,也要谨记小不忍则乱大谋,循序渐进方能行的稳走的远。”
站得高,不一定就过得好,臣民成亲是家礼,帝后成亲是国礼,凡事变成了国事,都不是简单的事。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二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常福从外头走进来给二人行了礼,对景睿帝道:“太上皇吉时快到了,百官已经在横街候着,该移驾去天地坛祭拜天地了。”
景睿帝缓慢的起身,不知是不是陈琬琰的错觉,感觉他好像有些没力气似的,还总喜欢出神。
三人乘各自的舆车到天地坛,告天地新皇娶了新妇,国家后继有人,这是一件大喜事,请天地庇佑国运昌隆。
仪式盛大而隆重,肃穆威严的乐声长久回荡在天坛,礼官将祭词宣唱的慷慨激昂,景睿帝手持祭天制书站在最首,赵瑾瑜和陈琬琰手执册表站在他东西两侧。
典赞奏唱,“孝礼天下者,帝王之盛德,孝德通于神明,承天地福佑以天下奉养,忧勤在御,图济中兴,福泽天下臣民,臣民得于观听,甚幸欣庆。”
因为昨日实战操作过,陈琬琰熟悉了流程,这次就从容了许多,跟着景睿帝祭拜献爵,然后乘车去往社稷坛走了同一套流程,祈求江山社稷安泰。
最后去太庙行再行一次庙见礼,昨日祭拜祖宗是介绍家里来了新妇,今日再次行庙见礼是要为陈琬琰上玉牒,告诉祖宗新妇已经成为自家人,将承宗事延香火。
礼毕景睿帝独自回了福宁宫,陈琬琰和赵瑾瑜一同前往承天门的御阶,坐在祥运案前接受群臣朝拜贺,听礼官诵读拍马屁的贺词。
翰林使臣酌御酒盏递给太尉,太尉双手执酒盏跪行上前,将酒盏递给跪着的内谒者监。
太尉贺道:“皇后坤仪配天,德昭厚载,克崇万叶,明嗣徽音,凡厥兆庶,载怀凫藻,臣等不胜庆忭,谨上千万岁寿。”
陈琬琰大概理解就是皇后的美德配皇上,我们很高兴,祝愿皇后千岁!
太尉献词完毕,百官跪伏,“恭祝帝后大庆同德,恭祝吾皇万岁,皇后千岁!”
整齐激昂的祝贺声震天动地,陈琬琰偷偷的去看赵瑾瑜清肃的俊颜,这个男人正在慢慢的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儿,也是要为她撑起一片天的男人。
呼贺声回荡在宫城,等众人连呼三遍后,赵瑾瑜肃着脸道:“赐酒!”
侍中承旨朗声奏唱,“得卿等所献祝酒,与卿等内外同庆。”
宫人内侍为百官送上御酒,百官伏首拜谢三次才执酒盏尽饮。
宗正寺卿重复了太尉的流程后,代表皇室宗亲为陈琬琰献贺词。
“伏惟殿下徽猷昭备,至德应期,凡厥黔黎,不胜庆跃,谨上千万岁寿。”
这马屁拍的陈琬琰差点没绷住严肃的表情,说她有本事修养是美善之道,是顺应期运的盛德,所有平民百姓都为此欢庆跳跃。
这些人背地里将她骂的跟魑魅魍魉一样,表面上还不是要将她夸的大德善美配君王。
赵瑾瑜赐了三次御酒,便与她携手乘玉辂车回了延福宫。
一进门,赵瑾瑜就收起肃颜,笑问:“累不累?”
“脸崩的酸疼!”陈琬琰想起那些心怀鬼胎的人,跪在她脚边拍她马屁,就憋不住笑,难怪人人都想往上爬,高高在上确实很爽,成亲前所受的屈辱都在那一刻消失殆尽。
赵瑾瑜替她揉了揉脸,“夫君一会儿要去礼宴群臣,你第一次受命妇朝拜,可不能让她们欺负了,知道不?”
“那你亲亲我!”陈琬琰旁若无人的噘嘴问他要亲亲。
赵瑾瑜在她唇上蜻蜓点水印下一吻,“要把所有的情绪都留在心里让她们猜,知道了吗?”
“不喜形于色!我知道!”她这两天已经练习的很好了,两位嫂嫂告诉她,进宫后无论在谁面前都得收了和善,否则就会有成堆的麻烦等着她。
二人腻歪了一会儿,汪海生来报群臣已就位,就将他请走了。
尚宫等人已经估摸出她在新皇这里的地位,老实端正的跪坐在离她一丈远的地方,一句废话也不敢说。
说她行为不合规矩?
可皇帝就是规矩,皇帝都配合了,她们还能说什么?
约莫有半刻钟,左尚仪从外面进来说道:“请娘娘移步命妇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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