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重一点。”赵瑾瑜舒服的泡在池子里,闭着眼享受着轻松的时刻。
陈琬琰细心的将他头皮按了个遍,又用指腹替他抓抓,舀清水替他将头发冲干净,又替他清洗了一遍,自己才下了池子。
“聂太嫔在查贺太嫔她们吗?”
陈琬琰示意他侧坐,一边替他捏着肩膀,一边回道:“应该吧。”
“坐上来。”
赵瑾瑜揽着她的腰,将她从右手边捞到中间,俩人面对面的坐着,他能靠在池壁上,陈琬琰也不用难受的咧着身子替他按肩了。
“贺太嫔没有那么容易扳倒。”赵瑾瑜享受的闭上眼,懒洋洋的靠在池子边,“四姓还很团结,他们背后的势力很复杂,查到最后也只能推个替罪羊出来。”
“替罪羊也得是有分量的替罪羊,至少也得跟聂太嫔推出来的那个差不多。”反正这锅她不背。
“唔,让为夫想想谁合适。”
陈琬琰还等着他提供个名单出来呢,一转眼就听见他轻浅的呼吸声。
“怎么累成这样。”
陈琬琰轻声吐槽了一句就想起身,可他的手臂还护在她的腰上,生怕她往后仰倒摔出去。
陈琬琰老老实实的坐着,彤霞守在外面听不到里面的动静,低声询问了一句要不要加热水,听到陈琬琰撩了三下水,才走了进去。
陈琬琰用眼神示意她再加些热水,生怕将他的腿压麻了,便偷偷的挪开了屁股。
“琬琬,别走。”
“啊?我不走,我就……”
陈琬琰还当他醒了,再看他仍旧是闭着眼,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翕动,睡的好似不太安稳,只嘟囔了这一句,就没再出声了。
彤霞带人来添了两次热水,陈琬琰觉得这么泡着也不是个事儿,虽然不愿意打扰他休息,还是将人喊醒了。
“夫君,床上睡吧。”
赵瑾瑜睁开迷蒙的眸子,环在她腰间的手倏地收紧,忽然跟只被抛弃的小猫崽子似的,可怜兮兮的说:“明儿个你去延福殿找我。”
陈琬琰又好气又好笑,拿粗巾子替他擦身子,“你先起来,让我拿澡豆把你搓干净。”
赵瑾瑜配合的站起身,随她折腾,又倔强的重复了一遍,“明儿个你去延福殿找我。”
容貌忽然回到十六岁,让他非常不安,他潜意识里害怕她会在某一天突然离开。
就像她突然出现,他怕时间退回到她来之前的那天,一觉醒来,发现世间根本没有她,他与她在一起的这些年,只是他做的一场梦。
智善大师的禅语根本就安抚不了他。
“好好,我明天去找你。”陈琬琰好脾气的哄着他,赵瑾瑜这性格也随着容貌变成小孩子了。
“我不会让别的女人碰我。”
“嗯,我知道,你以前就洁身自好。”
当了皇帝后,有太多的不得已,他现在是真正的男人,身负重担,不再是那个可以孤傲的少年郎了。
“我现在还是你喜欢的那个,唇红齿白的小太子。”
陈琬琰想了想他们目前的情况,他这皇帝当的确实跟太子差不多,有个爹时时关照着,不过皇位要比太子之位稳的多。
“你就算变成老头子,我也喜欢。”陈琬琰搓完澡豆,将泡沫冲洗干净,擦干他身上的水珠,拿了寝衣给他穿上,才说道,“我梦到过你胡子花白的样子,虽然没有头发,但也是个好看的老头。”
“你梦里……我一直是个童子?”
“我不知道啊,梦见你都十六七了,不知道你有没有被人事宫人开过荒。”
赵瑾瑜:“……”
“肯定没有,要是没有你,我……一直到成亲我都是童子身。”赵瑾瑜坐在一旁的竹榻上,闷声闷声的憋了一句,“我十六七岁就去当和尚了,我肯定没成亲。”
陈琬琰将自己洗白白,换上干净的寝衣,这才发现他情绪有些不对,关心的问道:“夫君怎么了,刚才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梦见你灵魂出窍了,我看不见你。”赵瑾瑜抿唇,自从回宫,他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每次醒来,一摸身边是空的,他就说不出的害怕。
陈琬琰在他腿边蹲下,拉住他的双手:“那就是做梦嘛,我身体好着呢,我就算灵魂出窍了,也不离开你,我就天天蹲在你床头。”
赵瑾瑜被她这哄小孩的语气弄的有些脸红,他又不是真的少年郎,将她拉起直接回了寝殿。
“我还是不放心,夫君给你定定魂。”
定了一个多时辰的魂后,陈琬琰看着餍足的赵瑾瑜,直呼上当!
“我要是灵魂出窍,那也是被你顶出窍的!”
赵瑾瑜眨着无辜的双眼,将二人冲洗干净,陈琬琰的脚都没挨到地,就回到了床上。
陈琬琰卷着被子往里一滚,就呼呼呼的睡着了。
赵瑾瑜往她身边凑了凑,将人抱在怀里,看了眼床头,也跟着进入了梦乡。
翌日一早,贺太嫔就来了凤仪宫。
陈琬琰歪在榻上,阴郁的说:“昨儿个才处理了她的人,今儿个就打上门了?”
彤霞道:“昨夜那宫人在浣溪里溺死了。”
浣溪是皇宫最西边的一条清水渠,是浆洗衣裳刷恭桶都是从那里打的水。
陈琬琰拨弄了一下手上的黄宝石戒指,问道:“汪海生让人做的?”
“这种小事轮不到汪内监动手。”
汪海生在陈琬琰这里吃了瘪,下面的人自然知道如何讨好他。
“死就死了吧,也好叫延福宫里的其他暗桩认清,富贵是要拿命换的。”陈琬琰取下那枚黄宝石戒指,让彤霞给她换了细玉环戴上,才道,“将人请进来吧。”
贺太嫔被她晾了半天,也没有一丝不悦,让人将带来的礼物送上,才开始跟陈琬琰话家常。
“嫔妾早就想来拜访娘娘了,只不过嫔妾宫里近日不太平,实在是走不开,这是嫔妾一早就准备好的贺礼,还望娘娘不要嫌弃。”
林钰死在宫里后,她就知道陈琬琰迟早要杀回来,迎她回宫的贺礼是一早就备下的,只是派人来了两回,都被她拒在了门外。
眼看贺太嫔姑侄跟她搅在了一起,大有要将给皇帝下毒的事,往她身上推的意思,她才不得已亲自跑这一趟。
“太嫔宫里出了人命案,吓坏了林御女,你忙些是应当的。”
听说因着林钰的事,贺家同林家还互相赔礼道歉,往来十分频繁。
“娘娘说的是,虽然这事儿也不是嫔妾愿意看到的,但也是因嫔妾失察,才让林御女受了惊,她不愿再住在嫔妾宫里,嫔妾也是能理解的。”
陈琬琰但笑不语,不是一个阵营的就是需要磨合,她就是要在她们的磨合期搞事情。
贺太嫔不是喜欢端架子吗?
她就看她还端不端的起来。
“嫔妾今日来,还有一事想请示娘娘裁决。”
陈琬琰心中警铃大作,面上仍是带着温和的笑容,问道:“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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