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多笑眯眯的跟她道谢，“奴才替拙荆谢皇后娘娘赏。”
陈琬琰摆摆手，便带着人潇洒的离开了。
第三日天不亮，陆机就带着脏兮兮的蛇婆，以及她写的供词到了苏家，苏润吊着的心总算落了地，天一亮就将人押送去了宗正寺。
宗正寺卿联合大理寺和刑部，以及御史台同时审讯蛇婆。
蛇婆为保家人平安，不仅供出了乐平大公主，还将运蛇的过程阐述了一遍，包括乐平大公主府的人找到她家时，给了她一锭百两的官银，藏在她家的无花果树下都招了。
众人震惊之余，一起去了蛇婆家挖银子，根据银锭上的标记，很容易就查到了乐平大公主府。
“可是这还不足以证明此人说的就是事实，也有可能是奴才偷了公主府的银子，不敢拿到钱庄融了重铸。”刘峘慎重的说。
戴照霖认同他的观点，毕竟事关大公主，他们如果没有推不翻的铁证，很可能会被反咬一口，此事必须慎之又慎。
赵宗远打量了一下蛇婆，又盯着那锭银子看了一会儿，忽然问：“你是从大公主偷跑出来的？”
他的王府就在孟章街，自然听说了大公主在孟章街找人的事，作为宗正寺卿，他还去了解过情况，大公主府只说是家奴偷了府里的东西逃跑。
不过，守门的禁卫说没见此人出孟章街。
蛇婆忐忑的回答：“我听说那对运蛇的青铜鹤要被竞价，怕连累到大公主，不敢再隐瞒蛇蛋破了的事，后来大公主花了那么多银子，担忧她跟我算账，我就趁人不备跑了……”
御史金石茂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乐平大公主也不是吃素的，这么重要的人跑了，她不可能不做一点防备。
难怪那几日她将孟章街的府邸转了个遍，将家仆偷窃财物的事大肆传扬。
“那你是如何出的孟章街？”
蛇婆神情不自然的说道：“我是从孟章街西南角的狗洞钻出来的。”
赵宗远气笑了，“胡说八道！”
孟章街的围墙能有狗洞？
皇家把皇室宗亲安置在孟章街，就是因为那里离皇城近好管控，到处都是巡逻的禁军，有点风吹草动就能传进皇帝耳中。
每年拨银修一次外墙，在外人看来是因为他们身份尊贵受重视，但他们都清楚，这是防范他们从孟章街潜逃。
孟章街的府邸有地下室，但绝对没有通往外面的密道，各家都往外挖，早就把孟章街挖塌了。
敢在孟章街挖密道的，都被处以谋反罪诛杀了。
宫里有狗洞，孟章街的外墙都不可能有狗洞！
就算有狗洞，外面的禁军都瞎了？
看不见钻出来这么大个人？
“不信，我带你们去看！”蛇婆倔强的说。
抓她的人特意给她挖的狗洞，还让她钻了一遍，能有假？
几人都知晓孟章街是个什么情况，见她说的信誓旦旦。都有些动摇。
赵宗远对宗正寺右少卿道：“你带人去西南角找。”
这老婆子不能带出去，这么重要的证人。绝对不能出一点闪失。
宗正寺右少卿意味不明的看了眼蛇婆，带着人走了。
刘峘见状蹙眉，问蛇婆，“你是如何取出毒蛇？”
“我家是以卖蛇为生的，有祖传的治蛇药粉，撒出去蛇就没力气动了。”
“那你将蛇给了何人？”戴照霖问。
“大公主交代我放到离临湖殿不远处的一座假山，里面放了一只水桶，我扔进去，盖上盖子就走了，我也不知道是谁取走了蛇。”
走西门去凤仪宮，要途径贺太嫔居住的临湖殿，对皇宫内廷熟悉的人都知道。
赵宗远问道：“照你所说，蛇是装在青铜鹤中运进宫，当时并有一百二十八抬箱笼，由内侍省派人送进凤仪宮，你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抓出了蛇？”
“因为礼单上写青铜鹤是香炉，内侍省要求打开检查，与大公主发生了分歧，这两只鹤检查的格外细致，是最后运往凤仪宮的，当时只有奴婢与抬鹤的四名内侍。”
她说的是事实，内侍省有记录，凤仪宮那边也提起过，这点做不了假。
“你当着他们的面抓了蛇？”金石茂蹙眉问。
如果是这样，那四个内侍就说了谎，导致整个案件偏离了方向，最后查成了无头案。
“没有，当时凤仪宮派了几个宫人来问，有个女官还埋怨说皇后娘娘等惊喜都等急了，又看他们四人抬的吃力，就让他们先到一旁休息，说去找人帮忙抬。”
几个宫人把他们的视线挡住一口茶的功夫，她就把蛇诱出来了。
“等那女官找了人来抬鹤，一行十几个人，没人注意到我，我路过假山时，就把蛇藏那里了。”
“呵呵。”赵宗远冷笑，她说的那几个宫人和女官都死了。
尔兰、散竹、柳棋、七书，司药，都被蛇咬死了。
还是在帝后和苏家人面前！
死无对证，天衣无缝。
“司药手里带蛇毒的药丸是你给的？”赵宗远问。
“我不认识司药，药丸我给了那个领头的女官。”
赵宗远颔首，司药就是那个去找人帮忙抬鹤的女官，卷宗写的很清楚。
刘峘问道：“你给了她几颗？”
“两颗。”
戴照霖沉着脸，这计划做的天衣无缝，除了苏家运诱蛇粉这点破绽，真的是滴水不漏。
青铜鹤也被乐平大公主融了，做成鼎送去了安国寺。
那两颗药，司药喂了苏明夏一颗，自己吃了一颗，苏明夏死后苏家得了好处，大公主的人就是抓住这点，一直弹劾苏家。
“大公主带你去三清观呆了多久？”金石茂问。
“约莫有一刻钟。”
“诱蛇粉是你做的？”
蛇婆理所当然的回答：“是我家男人做的，用来引蛇抓蛇的。”
她家养的都是没毒的蛇，主要是卖蛇胆和蛇肉，产了蛋就把蛋液制成粉，再加上皮血肉的粉末，进山抓蛇一抓一个准。
金石茂沉吟了片刻，又问道：“那十二罐诱蛇粉，也是你男人做的？”
“是，就为了做这些东西，我们家养的蛇和蛋都用完了。”
“大公主买这些花了多少银子？”
“一百两，就你们挖出来那个银锭子。”蛇婆委屈的说，“其他的都是进公主府表演耍蛇，大公主高兴赏的。”
丢出墙后，也不知被谁捡走了！
金石茂：“……”
戴照霖无语的问她：“除了大公主，你还见过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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