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华言语一挑,他就进宫找皇后给张、郑两家的姑娘开路,他也不想想,以陈琬琰对陈芙柔的厌恶,不激怒她才怪。
蜀国打的蕃国无力攻赵,赵瑾瑜把蒙国的大部队打成落水狗,对赵国又造不成威胁,只要他掐住镇西军的粮草,陈青岩能如何?
陈琬琰目送沈国公出了延福宫,对彤霞道:“送佟太嫔去三清观,为太后抄经祈福。”
“娘娘,您和沈家闹矛盾,陛下夹在中间也很为难,陛下既然已经警告了沈家,您就别再添柴了。”
沈家、张家、郑家原本就因陈家交好,陈家多年无人在京都走动,都是张、郑两家与之来往,郑家亲沈家也是正常,更何况人家许了她不愿分享的好处给郑家。
天下初定,赵瑾瑜大权在握,沈家监国势力发展迅猛,陈家能打的优势在衰退,但凡她膝下有个儿子,追随她的人都能看到希望。
究竟是她生不出,还是皇帝不愿给,差别太大了。
“去吧,本宫是如何对沈家,沈家又是如何对本宫,陛下心里有数。”
但凡宫变前她心狠一分,她就把沈家梁家一起端了,但她不想赵瑾瑜失望,她通过了赵瑾瑜的考验,才拿到那道监国的圣旨。
赵瑾瑜左等右等不见陈琬琰回来,心里郁气难解,召来汪海生问道:“皇后呢?”
“回禀陛下,皇后娘娘在液池边钓鱼呢……”
赵瑾瑜憋着气去往液池,远远就见陈琬琰蹲在池子边,倒了一大筐子虾米进去,拿着一根二尺长的棍子在水里转圈搅。
“想搅浑水?”
陈琬琰没理他,使劲儿搅着,就是不让胖锦鲤吃虾米。
“池子这么大,你搅的浑这一片,却管不了别处,撒出去的饵也不会全受你控制,你引来的鱼吃的到你撒的饵,你却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陈琬琰被他气的眼酸,越发使劲儿的在水里乱搅,她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还不是他偏袒维护沈家!
赵瑾瑜伸出十指,在她背脊上轻轻一捣,陈琬琰一头就往池子里栽去,她下意识的松了手里的棍子,却在接触水面的一瞬间,被赵瑾瑜提溜了起来。
“你干什么,你放手!”陈琬琰气急败坏的左右摇摆,却根本挣不开。
“君子不立危墙,站在水边亦会掉下去。”
“君子还不为五斗米折腰呢,我是小女子不是君子,你跟我说这个做甚,你快放手!”陈琬琰扭头怒目瞪着他。
赵瑾瑜单手将她提起,悬空在水面上,“真要我放手?”
“放手、放手、放手!我不要你管!”陈琬琰气的张牙舞爪,“你就是个偏心眼,你看上哪家的姑娘你就纳,少来管我的闲事。”
“又吃什么醋?”赵瑾瑜眉眼带笑的问道。
“我才没吃醋!”
“不吃醋,你气什么?”
“我没生气!生气太多,我怕自己英年早逝,你爱见谁见谁,爱和谁好和谁好,我才不生气!”
赵瑾瑜肃着脸训斥,“大胆!”
陈琬琰梗着脖子大喊,“大胆还不是你惯的!”
“你不是也同李珩,还有二皇兄私下见过面吗?”
“那能一样吗?我是你的女人,他们不会对我动任何心思,但那些女人却不会因为你的女人是我,而不对你动心思!”
“绕口令说的不错,什么时候练的?”赵瑾瑜笑着打趣,顺便换了只手提着她。
陈琬琰使劲儿蹬腿,委屈的眼泪哒哒的往下落,“你跟沈琢眉来眼去,你当我是瞎子,你放开我,你就会欺负我!”
前一刻还在跟她亲亲我我,下一秒就让人把她赶走,他有空陪沈琢逛御花园,也没空搭理她,凭什么她要忍着沈家!
“你别当我不知道,沈家和郑家搞到了一起,死老太婆让张若华来恶心我,一群人都不是好东西,你放开我!放开我!我绝对不会放过那死老太婆!”
她不过就试探着动了沈家一下,他立马就护上,沈家对陈家动手的时候他怎么不管,就会设温柔陷阱哄骗她!
“反正我是没用了,你以后也不用骗我了。”陈琬琰蹬累了,任他提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人老珠黄,我是妖魔鬼怪,她们在背后骂我,凭什么不许我反击。”
赵瑾瑜把她提回岸边,拍着她的背哄道:“我怎就骗你了,我同沈琢说要给她挑个好夫婿,她同意了,人也送回了沈家,让你乖乖的,怎就不听话?”
那万年县令本就任期将满,礼部左侍郎看似推荐的是她的人,让沈家不痛快,实则指来指去都是沈家的人,她只能闹个大笑话。
陈琬琰哭的抽抽嗒嗒,晶莹的泪珠挂在睫毛上,看的赵瑾瑜喉头微动,伸手将她揽在怀中。
“你是我的妻,我怎会让外人欺负你,你性子急,许多事我没同你揉碎了说,你拒诏张氏带人进宫,又闹这么一出,逼着郑家表了态,你估算过损失吗?”
“不忠之人要来何用,逼走了刚好,省的他们身在曹营心在汉,蛊惑我方队友。”陈琬琰义愤填膺的说完,伸手在他胸口推了一下,“兵部、吏部、礼部都姓沈,陛下是给沈家开的恩科吗?”
淮南道、山南西道、东都尽在沈家掌握,河北道新疆域、江南西道、岭南道均有他们的势力。
河南道的曹王颖王兵败被诛,受降兵力尽数并入驻守在淮南道的镇东军,调拨给安海侯的镇东军驻守安东都护府,淮南道的镇东军将领大多都是沈家的狗腿子。
沈家一手遮天,还企图染指后宫,她难道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的看着沈家一点一点蚕食陈家,她不是砧板上等死的肥鱼!
“将士为保家国马革裹尸,某些人却在国家危难时谋取私利,举着大刀砍向荣归的将士,我要为民除害!”
陈琬琰义愤填膺的说完,从赵瑾瑜怀中抬起头,就被他在脑袋上重重捣了一下。
“你干嘛!”
“国家大事不是非黑即白,你换位思考一下,若是沈家管着镇西军,沈括在征北战场勇猛奋战,你是大权在握的皇帝外家,你怕不怕?”
陈琬琰哽了一下,不忿的说道:“镇南军与陛下同征南海,他们不知情时偷换、少发镇南军的军粮,是不是被陛下逮个正着?”
“彭家人上书控诉,陛下一离京都,彭通就被停职在家,彭家的官员被贬被罢黜,难道也是因为畏惧我陈家?”
赵瑾瑜被她堵心梗,按住她的脑袋,强行替沈家开脱,“镇西镇南两军守望相助,彭通与你兄长私交甚好,那是半壁的江山。”
“你偏心就偏心,反正吃土打仗的不是我,你高风,你亮节,我就是个真小人,这次我绝对不会退让,你让沈家有本事正面刚,背后玩阴的,我怕他们输的太难看!”
陈琬琰使劲儿甩了甩脑袋,掰开他的手与他拉开了一丈距离。
“非闹不可?”
“是他们先动的手拨我的逆鳞,他们逼我的!”
赵瑾瑜阴晴不定的看着她,无力又烦躁,功高震主是大忌,若非无人可用,他不会调陈崇去征北,陈崇领兵作战的能力太强了,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陈琬琰这性子或许真的不适合做皇后,若是她能如沈琢一般听话,他也不会这般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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