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琬琰点了点头,“就是那里,山那么大,盲目挖是不行的,我去找更快一点。”
“小娇娇好像不能离你太远。”赵瑾瑜揉了揉太阳穴,“她不能见太阳,你白天也醒不来。”
就她们这种情况,去东都一来一回最少需要四五日,沈老夫人这两日都在打探她的情况,她俩昼伏夜出,久不出现于人前,他离开京都,沈老夫人肯定会带人来延福宫闹事。
可让她们单独去东都,他又不放心。
“你让他留下来给我们打掩护,我们速去速回。”陈小幽魂对陈琬琰道,反正她们就去指个位置,又不需要她们挖。
听完陈琬琰的转述,赵瑾瑜摇摇头,“你们一出宫就会被盯上,如果那山上确实有问题,沈老夫人肯定派人在附近守着,太危险了。”
沈三老爷虽然被他从东都弄回来了,但那里还有个佟荣呢,若是她们夜里上了山,佟荣以捉拿山匪的名义带兵围剿他们,肯定不会留活口,他得先把佟荣弄走。
三人商量不出个对策,陈小幽魂心疼赵瑾瑜睡眠不足,就道:“都半夜了,让他先洗洗睡吧,我俩商量。”
赵瑾瑜困顿的脑子几乎停摆,这阵子过的紧张焦虑,状态刚恢复正常,精神猛然松弛,确实很需要睡个安稳觉。
陈小幽魂让陈琬琰去给他叫水沐浴,等他睡了,俩人窝在脚踏上交流互换身体后的感受,不知不觉就到了天亮。
赵瑾瑜睡醒就听到陈琬琰在描述天朝的好,说她不想留在这里,顺口就问了句,“娇娇想走吗?”
陈小幽魂愣了愣,她都好久没想过天朝的人和事了,记忆都模糊了,陈青岩让她别瞎想,没事搞搞发明创造,她也不知道是不是中了邪术,那段日子心很乱,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我不想走。”
她来这里十二年,和他在一起十二年,她已经融入了这个世界,她没想过离开。
赵瑾瑜扬了扬唇,“你留下来,夫君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好。”
陈琬琰刚想调侃他们两句,嘴还没张开,两眼一闭就睡了过去。
赵瑾瑜找了双手套戴上,将她从脚踏提到床上,对陈小幽魂道:“夫君今日会比较忙,晚上回来陪你,你乖乖的。”
陈琬琰围着他转了一圈,飘到床上,钻进了还带着赵瑾瑜体温的薄被下。
赵瑾瑜传人进来伺候他梳洗,彤霞忧心忡忡的看向被好几层帏幔遮住的龙床,她家娘娘这几日白天睡的和死猪一样,不吃不喝也不拉撒。
“午时进来点三柱香。”
彤霞:“???”这是给谁上香火?
她犹豫的问:“陛下,娘娘她还好吗?”
赵瑾瑜擦完面霜,回道:“好着呢。”
等送走赵瑾瑜,彤霞走到床边看到睡成死猪的陈琬琰,挑开她穿戴整齐的衣裳,看到她身上一点痕迹都没有,又使劲儿嗅了嗅,迷茫的站着。
“陛下没折腾人啊,他自己黑眼圈就算了,娘娘怎么还睡不醒呢?”
陈小幽魂:“……”
她伸爪子摸了摸彤霞。
彤霞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弯腰扯了薄被给陈琬琰盖上,不解的小声嘟囔,“都快六月了,哪里来的冷气?”
陈小幽魂无聊的缩在被窝,突然想起应该把丹云从扬州叫回来,让她们主仆见上一面,丹云若是能亲口听她说自己过得好,叮嘱她好好生活,肯定会很开心。
“难道是丹云的执念,把她叫回来避祸的?”
陈琬琰穿回到她十四、五岁的年纪,在那里生活了十二年,马上就到她死的日子,如果她没穿回来,六月初九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而她和陈琬琰的情况不一样,陈琬琰是景睿十八年六月初九没的,现在都开元八年了,死期早就过了,她没回天朝去,肯定是有原因的。
赵瑾瑜下了朝,召了一批又一批的大臣进御书房议事。
在王府搞休闲娱乐的赵锦锋,受到他的召唤很是莫名其妙,问来传口谕的福多,“不知陛下传召本王所谓何事?”
福多陪着笑道:“咱们就是跑腿的,哪里敢打听圣上的事。”
赵锦锋换上官服,跟着福多进宫,路上还不忘打听陈琬琰过的如何。
好些日子没她的消息了,许颜若十五那日进宫没见到她人,往宫里递帖子也没回音,去湖阳大长公主府也没问出个所以然。
只听说安国寺的和尚四处宣扬,慧能大师坐化飞升十二年,为此还做了场大法事,东都的安国寺请智善大师去讲慧能大师的生前事,陈琬琰害死慧能大师的传闻不攻自破。
福多恭敬的回道:“王爷放心,陛下与皇后娘娘的误会已经解开了,陛下还给新桃县主相了人家呢。”
赵锦锋眼皮子跳了跳,他都把人收了,还给人相看人家?????
他不安常理做事,是被陈琬琰感染的吗?
到了御书房,赵锦锋看到赵瑾瑜憔悴的脸,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红润有光泽的肌肤,暗叹果然皇帝不好当,他这样啥事都不管,才能心宽体胖活的久。
“朕打算任命二皇兄去治理东都。”
赵锦锋:“?????”这又是玩的哪一出?
他都自囚在京都了,他竟然要把东都给他管,那里有朝廷的一套小政权,他就不怕引起朝臣别样的心思?
难道是试探他还有没有异心?
“微臣才疏学浅,没有治理副都城的能力,陛下应另选高才,辅助您治理副都。”
赵瑾瑜抱着手臂,似笑非笑的说道:“二皇兄何必自谦,你的才能如何,朕自是知晓。”
父皇当初把东都交给佟荣,不止是安抚被打压的沈家,也是想在东都为他铺路,自他登基后,佟荣与沈家的关系日渐密切。
沈老国公监国时控制了东都,现在沈括又问他要走新罗和镇东军,还在契丹和骠地安插了不少人,必然是动了占据整个河北道的心思。
既然知道沈家对他起了异心,他就要把沈家和东都的关联切断,再选个靠谱的人守在东都,在河北、河南两道放重兵防守,再在江南东道加派驻军辖制淮南道。
“微臣愧不敢当。”赵锦锋摸不清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赵瑾瑜近来一直阴晴不定,他还是老实蹲在京都王府。
“二皇兄不必紧张,我们兄弟从前虽然多有摩擦,但朕也不是那等记仇的小人,只要你一心为朝廷考虑,真心为赵家的江山护航,就与朕是好兄弟。”
二皇兄最近的表现他很满意,没有趁他病要他命,反而在人前十分维护他,私下劝诫他不要因为沈家的事冷落皇后,还将朝臣的不满与建议反馈给他。
他对他付出真心,他也能给他真心的回馈。
赵锦锋古怪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立马又低下头。
“陛下功在千秋,微臣早在陛下创下累世功绩时,便心悦诚服,微臣生长在皇室,从未想过损毁祖宗基业,从前是微臣自负,往后余生定会忠君爱国,坚守底线。”
“嗯,”赵瑾瑜淡淡道,“记住你今日说的话,国好家才好,有家你的儿孙才有福,朕任命你为河南府尹,留守东都,希望你不要辜负朕对你的信任。”
赵锦锋震惊到呆滞,赵瑾瑜这是什么意思?
又打算搞宗室,先拿他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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