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啊!怂包!老子压你这么多钱!”
“狮子!肌肉别是白长的!”
“今天八号该翻车了吧?这得吃了多少禁药?”
楚在洲看向拳击台,两个身材极为悬殊的男人在台上周旋。
左边手臂上缠着黑色带子的男人约莫二十来岁,脸色苍白、体型瘦弱,剃得清爽的短发湿漉漉地贴着头皮,他大口喘着气,身上到处都是淤青和伤口。
右边站着的红色带子的男人——不,壮汉,大概一米九的身高,皮肤古铜油亮,肌肉虬结,一看就很能打。
这像是一面倒的形式,但台下戴着面具的观众的情绪却格外高涨。
医生见他看着台上,连忙低声解释:“左边的那个代号是‘八号’,目前的擂主,右边的‘狮子’是挑战他的。”
“你觉得谁会赢?”楚在洲随意问了句。
医生毫不犹豫:“八号。”
“为什么?”
“这小子身上仿佛是打不死的小强,厉害得很。”医生说,“当时老板亲自将他签进来,场场打满,每场都是一副要死的模样,最后却全翻盘了。”
“看他的样子,观众都忍不住买他输,老板赚得盆满钵满,可以说非常摇钱树。”
“这样啊。”
见银发青年若有所思地望着台上,医生低声提醒道:“路,路老师……老板就是坐在最中央看台上的那个。”
“你说要不咱现在过去?站在这不太好……”
他们此刻站在入场的高台边,又没戴着遮掩物,偶尔灯光扫射过,路希精致的眉眼暴露无遗。
不少观众都窃窃私语着,揣测他们的身份。
青年无视其他人,他嘴角上扬,异色的眼眸盯着医生看了许久。
“你好像很紧张。”银发青年缓缓道,“你在害怕什么?”
心怀恶意的渣滓,哪怕洗脑了也不会变成体贴他人的好下属——那么出声提醒,是为了什么?
医生缓缓咽下口水,最终抵不过压力,张开了口。
“铛铛铛!”裁判手中的锣骤然敲响,台上胜负已分的局面瞬间掀起一片声浪。
“八号!八号!”
浑身满是血痕淤青,八号掀开拦场的绳子,从两米高台上一跃而下,他无视了朝他丢各种钞票的观众,目光直直锁定着站在门口的两人。
他伸腿迈上了台阶,一步、两步……越走越快,最后近乎是奔跑。
“你在害怕什么?”路希轻轻地拨开垂到眼前的发丝,笑容不变,“告诉我。”
医生的牙齿打颤,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到那朝他们走来的八号身上。
他艰难地开口:“我……”
“林医生,我妹妹还好吗?”高瘦的青年开口了。
他的声音沙哑,语气却满是殷切:“我已经打了好多场比赛了,医药费够不够?如果不够的话,我还可以继续!”
“你们一定要治好她……一定要治好她!”
“我就这一个妹妹了!”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坐在看台上的老板,他皱眉起身,带着身边的保镖走了过来。
“老林,怎么回事啊?不是说不能带外人进来吗?”
老板的目光掠过路希,眼中不由得流露出一丝贪婪,但还是很克制地停在了瘦高青年身上。
他道:“俞林小兄弟,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你妹妹我们照顾得很好,只不过因为治疗掉头发,小姑娘爱美得很,不乐意被看到,你要是实在想,可以通语音啊。”
“对。”俞林恍然,露出略局促的表情,“小鱼最爱漂亮了……”
“快回去吧,今天还有两场。”老板说,“当时跟你算过价钱的,你打得越多,你妹妹那过得越好。”
“好。”俞林摇摇晃晃地朝他们鞠了一躬,就要往台上走。
下一刻,一本书便挡在了他胸前,从接触位传来的炽痛感让他不由得叫出声。
“啊,抱歉,伤到你了。”银发青年收回书。
他的语气中并没有什么歉意的情绪,只是单纯伸手将人拦住。
“不想听听,林医生是什么说法吗?”
转动的灯光由高处照下,映在青年的银发上,如月华一般流转着。
他雪色的睫羽微眨,饶有兴味地看着两番开口被打断的医生。
医生的面容逐渐变得呆滞。
“老林!”老板察觉到不对,立马嘶声喊,“把这两人给我赶出去!”
他旁边两个保镖的手以极快的速度落到腰间,但再怎么快也快不过声音。
“停。”简简单单一个字,却让插在腰间的枪怎么也拔不出来。
“你是异能——!”
“老师说话时要保持安静,这个规矩你们没学过吗?”
迎着老板不可置信的惊骇目光,青年不紧不慢地道:“现在请林同学发言。”
“你在害怕什么?”
“我在害怕……”林医生开口了,他的目光落在瘦高的拳击手身上,不由自主地道,“俞小鱼。”
“……她早就死了,死在手术台上。”
“她的肾脏很新鲜,心脏很鲜活……正好八字合上,良辰吉日……”
“已经到了。”
“铛!”一声锣响,在火葬场滚滚升起的黑烟中,少女的骨灰被纳入小小的红盒,掺着不知什么成分的灰,安静地被运往从未涉足的地方。
“铛!”拳击场的锣也被敲响了。
瘦高个的青年怔怔地站立着,他狼狈、瘦弱、浑身是血,未着护具的指节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白骨。
那双映着光亮的眼睛,不知何时变成了一片漆黑。
头顶的灯开始闪烁,感受到不对劲的人群逐渐骚动。
“真是有趣。”银发青年松松一跃,随意地坐到看台上。
他晃着脚,右脚踝一截银色锁链随着动作发出轻轻的碰撞声。
“你知道异能者。”
路希看向满脸惊恐的老板,慢悠悠地笑了。
“那你知道,你这俞林小兄弟,也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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