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帐内高压的环境,陆十深深呼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而后才迈开脚步,在军营里转悠。
他知道主子这是在气头上,巧一还要作为使臣去和土日夏和谈,他不能坏了大事。
想到这里,陆十心安理得地继续在军营闲逛,主子让他去拿军棍,但没说立刻马上就拿。
陆十决定多绕一圈,晚点再回去。
能拖一刻是一刻。
军棍真的太重了,打上一顿必得皮开肉绽,至少养个把月才能好全。
军中还有什么刑具呢?陆十一边踱步一边想着。
马鞭?
不行不行,想想就疼。
扁担吧,扁担随处可见,相当于大竹片子,打起来又疼,声音又大,但不伤筋骨。
帐内。
巧一仍低头跪着。
丁太医在一旁陪跪,巧侍卫没和他说到底为什么挨打,他想劝也无从劝起。
步云阴沉着脸,注视着地上有些狼狈的小崽子。
像是一朵被风雨摧残过的娇花似的,没来由的让人心疼。
“去衣,一件不留。”
听不出任何情感的命令,在巧一头顶响起。
丁太医惊恐地抬起头,公主这是故意要在他面前,给巧侍卫难堪?
巧一抬手扯住了自己的衣襟,却迟迟没有进行下一步。
难言的窘迫感占据了他的大脑。
丁章和陆十都算是医者,也都是男的,但……
他如今不想让除了主子以外的人,看到自己的身体了。
主子先前也从未让他在旁人面前裸露身体受罚。
而且主子明明答应过他的。
“主子说过,不会当着他人的面罚我的。”
巧一埋着头咕哝道。
他知道这么明显的顶嘴,抗命,兴许是火上浇油,可也顾不上许多了,他想明确表达自己的想法。
而且他了解主子,生气归生气,真想狠揍他,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刚刚在公主帐内就会打得自己爬不起来。
若是真想羞辱他,直接绑到帐外的杆子上打,岂不更加有效。
在这一点上,公主的心思倒是被巧一拿捏了。
步云本来就没想着真要在丁章的帐子里收拾小家伙儿,只不过想看看某人的反应。
他要是敢脱,她就立马用自己的大氅把巧一裹成粽子,扛回自己帐里。
此时,步云装作更加生气的样子,扬声质问道:“本宫说过的话,你还选择性记忆?”
惨了。
巧一苦笑了一下,主子这是在编排他,不记得和他说过不许自罚的事,光记得主子允诺不会公开罚他。
“巧一知道错了。”
巧一俯身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步云用鞋尖挑起小崽子的下巴,强迫巧一直视自己的眼睛。
巧一微仰着头,满脸哀求道:
“主子,我们回自己帐子打好不好,属下任您处置……”
丁章在一旁偷偷撇了撇嘴,自己帐子?我们?
都这会子了还能和公主撒娇,讨价还价,说的还这么亲密。
合着他老丁白替某人操心。
步云将腿撤了回来,扭身就往回走。
巧一呆呆地跪在原地。
营帐门口,步云跺了下脚,回头瞪了小崽子一眼,“你还不走?等菜?非要等陆十把军棍找回来才安心是不是!”
巧一连忙一骨碌爬了起来。
动作过快,重心不稳,还重重地扶了下丁太医的肩,这才找到平衡。
丁章还在跪着,被巧侍卫按得膝盖一疼,想回嘴开骂的时候,巧侍卫已经出了帐子,只剩下帐帘微微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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