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出来,舒家所有人就围了上去,舒山和徐颖两个人把他抱住。
徐颖哭得眼睛都花了,哽咽道,“出来就好,出来就好!”
舒大桥还有些心有余悸,一时得见光明,见到熟悉的亲人,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王翠萍张罗着,说赶紧回去,用艾草给舒大桥去去身上的晦气,然后让他洗个热水澡,吃顿饱饭好睡觉!
一家人就转头往家里赶了。
舒七看了眼何妮子远去的方向,跟舒二鹤说一声后,就追上了何妮子。
她得去问问,何妮子为什么要撒谎。
为什么何家对她如此过分,她还是选择袒护何家人!
难道是何家人又在背后逼迫她的吗?
舒七有些放心不下,就偷偷跟上去,想一探究竟。
很快,舒七就跟着何妮子来到了何家门口。
何妮子是一大清早就直接去了县衙门口的。
所以等何家人知道这个死丫头已经逃出来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显然没想到,何妮子‘背叛’了家里人,居然还敢回来,当即大怒。
何母甚至问都不问一句,提起放在门口的锄头就朝着何妮子脑袋砸下去,“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女!”
舒七躲在后面看得胆战心惊。
这一锄头砸下去,何妮子就算侥幸不死,都得残啊。
这何家人,到底是有多恨这个闺女?
就在舒七想冲出去帮何妮子时,何妮子一把就抓住了锄头柄。
她在何家一直干的都是各种各样的重活,身上别的没有,力气倒是足够,轻轻松松就把何母给甩开了。
何母显然没想到何妮子居然会反抗,当即被甩得一个踉跄,连人带锄头摔在地上,狼狈不堪。
何母气急败坏,从地上爬起来,就指着何妮子的鼻子骂,“你这个逆女,孽障啊,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孽障,居然敢跟父母动起手来了,你真是胆子大了,想上天不成?”
何妮子冷冷地看着她发疯。
她的眼神让何母有种心虚和羞愧感受,心中更是堵着一口气,怒不可揭道,“你有本事毁了一切,你就别回来啊。”
何母双手叉腰,仗着她家这里位置偏僻,说起话来,也不怕被人听见,毫无顾忌,“本来说的好好的,只要你老老实实被关个五六天,就能拿到一大笔钱了。”
她越想越不甘心,伸出手想去掐何妮子的耳朵,“你偷跑出来也就算了,居然跑去衙门坏了我们的好事,你这个贱人,你是不是就是看不得家里人好?”
何妮子往后退了一步,冷冷地看着她,“你别想再碰我一下,以后,我不会再任由你打骂了。”
何母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
她不知道何妮子从哪儿来的勇气说出这番话。
明明以前唯唯诺诺,胆小得要命,这被关了几天,还关出反骨来了不成?
何母根本不关心何妮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冲出上就要动手,“反了你了,啊,突然敢跟我呛声,我是你老娘!”
何妮子往后躲了一下。
没想到何超从一旁冲过来一把抱住她的大腿,嚷嚷道,“娘,我抱住她了,你过来狠狠地打她,就是她害得我们以后都没有好日子过了,好好教训这个拖油瓶!”
何母趁机冲过来,狠狠地抽了她一巴掌!
何妮子眼底闪过一抹错愕,眼神里的光瞬间就黯淡了下去,心如死灰。
在这一刻,她对这个家,彻底失望了。
她低着头自嘲地笑了两声,抬眸冷冷地瞪了何母一眼。
何母被她气得要死,翻来覆去骂她不孝顺,气得气喘吁吁。
何妮子冷笑一声,再也不打算给这个家的任何人留颜面了。
她一把推开何超,不顾他的哭闹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何超难以置信地捂着嘴角,“你敢打我,你这个贱人,我要弄死你!”
何母也是错愕不已,哆嗦地伸手指着何妮子。
何父刚从屋内出来,看见这一幕也是惊恐得瞪大了双眼!
何超从地上爬起来,就要用脑袋去撞何妮子。
何妮子一把将他推开,看着他摔倒在地狼狈痛哭,心中竟闪过一抹痛快,“我是你姐,教训你一下怎么了?”
“你放心,以后,就算你求着我教训你,我也懒得管你了!”
“就算你在外面杀人放火,也跟我没有关系了,跟你们这样人做一家人,真是多一刻我都要恶心吐了!”
何父急冲冲地跑上来,咒骂道,“你什么意思,何妮子,你什么意思,你要造反是不是?”
何妮子目光从他们每个人身上看了一圈。
何母忙着安慰痛哭不住的何超,何父面目狰狞地咒骂她。
她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听不见任何人的声音了,眼前不断重复他们每个人可怖的脸。
何妮子脸色白了几分,她用力攥了攥拳头,鼓足了全身的力气说出一句话,“我要跟你们断绝关系!”
此话一出,何家父母都怔了一怔。
何母最先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望着何妮子,“你个没良心的贱种,我辛辛苦苦把你生下来,养育你这么多年,你居然想跟我们断绝关系?你还有没有良心!”
何母说着说着就拍着大腿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好像她这么多年,养何妮子当真有多不容易似的。
何父也帮腔骂了起来,“我看你啊,生下来就是来我何家讨债的,讨债鬼,一分钱没给家里挣过,现在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想得美!”
何父何母自然不是舍不得何妮子走。
他们只是舍不得嫁了何妮子以后的彩礼钱!
何妮子笑得讽刺极了,“讨债?呵,真是可笑,我在这个家里,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自己辛辛苦苦做出来的?”
“从我七岁开始,你们就把这家里的一切活都甩给我,粮食不是我种下的吗?家里的所有家禽猪羊,不是我养的吗?”
“就连大冬天的,都是我穿着最单薄的衣裳去三里外的溪边挑水。”
“我还记得,那会儿路太滑,我摔了一身伤回来时,你们是怎么说的?”
“你们嫌我没用,嫌我砸坏了家里的水桶,罚我在大雪里跪了一夜。”
“那年我九岁,险些没活下来!”
“不仅如此,你们平日里,更是对我动辄打骂,一言不合就动手,就连何超,都敢当众骂我,打我。”
“你们就是这样养我的吗?这养育之恩,我这几年当牛做马,怎么也还清了吧?”
“亏我还一直对你们心存幻想,觉得你们也是爱我的,只是太过严厉了些罢了,可你们是怎么做的?”
“想卖了我赚彩礼钱不成,就丧心病狂去做伪证害人性命,你们何其恶毒?”
面对何妮子接二连三的质问,何家父母仿佛被封住了嘴巴那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何父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呵斥道,“你这死丫头,记仇成这样,要不是我们生了你,你现在能这么猖狂吗?”
事到如今,他们仍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没有丝毫悔改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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