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宫女都说吃过饭了,不好意思去吃舒家的喜宴。
舒七也不强求,又问起萧以钰的情况,“对了,公主早上吃过早饭了吗?”
菁菁小声地说,“公主早上胃口不好,一直闹,不肯吃东西……”
她们也觉得皇后让把萧以钰带到舒家来,是为难舒七,也有些不好意思。
舒七叹息一声,带着萧以钰去了厨房,给她找吃的,觉得自己像是被皇后当成了带孩子的保姆。
好在萧以钰还算乖巧安静,舒七在厨房给她找了点心之后,她就乖乖地捧着吃,站在门槛上探头探脑地往外看。
外面院子里已经支起了喜宴的桌子,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萧以钰像是没见过这种场面,好奇地张望却又不敢出去。
舒七本来想让萧以钰一个人待在房间,再出去看看姐姐,结果她一走,萧以钰就要闹,根本无法脱身。
没办法,舒七只能在房间陪萧以钰玩游戏。
君安乾跟莫沉香带着礼物来舒家恭贺新婚时,转了一圈也没找到舒七,正想找人问问。
刚跟新郎官喝完酒的舒二鹤先看见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找七七呢吧,在房间里呢,宫里来了一位公主,七七陪着她。”
君安乾微不可察地轻轻蹙眉,“公主?”
自从经历了萧以纯的事,他对公主这个身份,实在没什么好感。
舒二鹤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君安乾有些放心不下,“我去看看。”
他跟舒七已经定亲了,不日也要成亲,舒二鹤自然不会阻止两人相见。
君安乾进房间时,舒七正教萧以钰用红纸剪窗花,看见君安乾时,萧以钰瞬间扔了剪子,小心翼翼地藏去了舒七身后,伸出一双懵懂胆怯的眼神打量君安乾。
君安乾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守在不远处的两个宫女,眸色微凝,“七七,她怎么来了?”
舒七下意识有些心虚。
皇后想将四公主许给君安乾的事,君安乾还不知道呢。
舒七讪讪笑了笑,解释道,“皇后估计是怕公主在宫中无聊,送她过来住两天。”
君安乾脸色蓦然沉了几分,他觉得舒七在撒谎,或者说在隐瞒什么。
他太了解舒七了,她一个眼神或是寻常的动作,他就能看出不对劲。
君安乾不动神色地坐在了舒七身边,缓缓开口,“自从四公主被接回皇后身边抚养后,皇后将她看得比眼珠子还要紧,怎么会突然送她出宫?”
舒七跟皇后的关系,也没亲近到能替她照顾四公主吧?
皇后就这么相信舒七?
舒七无意识地攥紧了袖口,有些不知如何解释。
这事早晚是瞒不住的……
舒七叹息一声,站起身拉着君安乾的胳膊往一旁走去,“小哥哥,你先过来,我跟你说……”
萧以钰睁着一双漂亮单纯的眼睛看着他们,眼珠子一动不动的,很是茫然。
屏风后,舒七跟君安乾说起皇后想让萧以钰入门的事。
“什么?”君安乾显然没料到还有这事,脸色顿时紧张了起来,下意识就想解释,“七七,我跟她没有任何……”
“你先别紧张,我知道你跟四公主没有感情,这一切都是皇后一厢情愿。”
舒七安抚地笑了笑,说,“我已经拒绝了,她说让我好好考虑,却转头就把四公主送来了……”
她无奈地叹息一声,摇了摇继续说,“这人都送到家门口来了,我总不能将她赶回去吧。”
她们现在还是不要明面上跟皇后闹得太僵为好。
君安乾脸色已经完全冷了下来,面无表情地说,“怎么不能赶回去,既然皇后不要脸,我们又为何还要顾及她的脸面?”
他实在想不明白,他跟舒七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刚刚定亲,还在洽谈婚期,皇后就迫不及待想将公主赛过来,这是想干什么?
舒七握住君安乾的手臂轻轻晃了晃,温声道,“你先别生气,四公主也无辜啊。”
君安乾沉着脸,不为所动地说,“她再无辜,也不能让你受委屈,七七,你就是太容易心软,太过善良。”
“皇后就是拿捏了这一点,才敢肆无忌惮将人直接送来。”
舒七张了张嘴,一时有些哑口无言。
她何尝不知道皇后就是在算计她,料定她不会对萧以钰不闻不问。
可她还真就是狠不下心。
君安乾抬眸看了不远处的萧以钰一眼,缓缓道,“既然你不好来做这个恶人,那就我来。”
舒七还没回过神来,君安乾已经走了出去,吩咐四公主的两个宫女,“把公主送回宫去,若是皇后问起来,就说是我的意思。”
她若想要事后发难,就来找他好了。
他绝不会在此事上妥协,也不会让皇后看到一丝一毫的希望。
宫女虽然有些为难,却更不敢直接得罪君安乾,只好去哄萧以钰。
谁知萧以钰刚一听说要走,眼泪就唰唰地掉了下来,甩开宫女的手直接坐在地上,撒泼似的嚎了起来,“我不走,我不走,就要在这里玩儿……”
她哭着对舒七说,“仙女姐姐,不要走!”
舒七眉头微蹙了一下,又有些心软了。
君安乾率先挡在她面前,不让她去看萧以钰,态度坚决地说,“七七,别管她,你现在收留她,就是让皇后看到了你的底线,她会不断试探直到你同意她将萧以钰嫁过来。”
舒七心里何尝不明白?
可她听着萧以钰撕心裂肺的哭声,又看见她对自己的依赖和信任,无论如何都狠不下心了。
舒七无奈地叹息一声,试图说服君安乾,“小哥哥,也不能让她就这么哭吧,外面的客人该听到了,我就哄哄她……”
看君安乾眉宇间依旧满是阴郁,舒七想了想,承诺道,“小哥哥,我的原则并不会因为皇后的试探和胁迫而有所改变,我想照顾公主,却不会让她跟我共侍一夫,我心里有数,你相信我。”
她心里很清楚,她同情和可怜萧以钰是一回事,妥协让她嫁给君安乾又是另外一回事,绝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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