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省亲,远比贵妃入宫的阵仗大的多,尤其是贵妃入宫后的第一次归家,按祖制来说是要大办的。
不过规模大小还是取自于皇上的一句话。
若是从简,便带些侍卫宫女,带些宫中之物,敲敲打打回家就好。
若是从繁,可是要筹备几日了。
按孟绶对汝娘的喜爱程度,自然是从繁的。
早早的,内务府便拟了流程折子给孟绶过目,孟绶看完后又让从库房中拿了些东西备着,随后才让人将折子送去汝娘的关雎宫。
送到时,汝娘正在点茶。
“奴才内务府陈开拜见娘娘,贵妃娘娘万福。”规规矩矩行礼。
“陈公公快起,今日怎么来了,可有要事。”汝娘放下手中的东西,又取了一旁的帕子净手。
“回娘娘,臣等奉陛下之命,拟了省亲流程,已经给陛下过目了,陛下让您再掌掌眼,看缺些什么,奴才安排人补。”
一旁的吉祥接过折子,奉给汝娘。
汝娘看了看,内务府上了心的,细细致致,只是出乎她意料的是,这流程也太繁琐了些,规模也不小。
“陈公公,这省亲规模是不是大了些。”这些年国库并不是很充盈,依照陛下昔日的习惯,便是繁着来,顶多这规模的六七成。
“回娘娘的话,这是陛下特意吩咐过的,让您风风光光的省亲,那娘娘可有什么要补充的,奴才吩咐人补。”这位娘娘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前几位娘娘的规模也不过三成。
“不必了,就这样吧,辛苦公公跑一趟了。”
“这是奴才的本分,若是娘娘想起什么,派人去内务府禀报一声就好。”陈开顿了顿。“奴才还要去安排事宜,不打扰娘娘点茶,先行告退了。”
“去吧。”汝娘也没那么多事,这茶可不能放久了,要不然云脚就散了。
内务府出品,必是精品,省亲前一日,便送来了省亲的礼服。
“哇,娘娘,好华丽啊。”翠果忽然感觉自己没见过啥大世面。
中衣材质为一尺千金的香云纱,袖口领口绣着精致的祥云纹。
送来的翟衣,原本是册封礼时就该穿的,只是当时时间紧,内务府赶制不及,便拖到了现在。
翟衣又称揄翟,,仅次于皇后袆衣的礼服,按周礼规定为青色,刻缯并彩画摇文,绣九行翚翟纹。
深青色衣料织成,饰以九行青底五彩摇翟纹,领口装饰黼纹,蔽膝同下裳同色,其上装饰二行翚翟纹,配青色袜子,金饰舄鞋。
乃是受封,祭祀,朝会时所穿。
与皇后袆衣的区别,除却材质与绣花简易了些,便是衣缘等处,皇后袆衣为红底云龙纹镶边,后妃内命妇则是红底云凤纹镶边。
除了礼服,还有两套宫装与常服。
“是华丽。”汝娘看着衣架上的衣服,沉思。
“只是明日的规矩太多了,奴婢几人明日都要早一个时辰起床呢。”几个大宫女面面相觑。
“怕什么,有我叫你们起床呢。”如意姑姑也走了进来,手里捧着明日需要颂的吉语。
“如意姐姐好坏。”青梨努了努嘴。
“别贫了,又不是你一人早起。”一旁的青杏看向自家娘娘。
可不是嘛,关雎宫宫中宫人众多,就贴身的陪嫁宫女,就有四个,还有内务府派的吉祥和如意。
虽说活儿多,可分工下来,也没那么重,毕竟省亲的重头戏是曹家,而不是她的关雎宫。
省亲当日。
几个宫女昨日还说怕早上起不来,可早晨,没到时间就陆陆续续起来了,毕竟今天可是个大日子。
汝娘平日里就没有赖床的习惯,更别说今日了,几位宫女鱼贯而入之后,她便睁开了眼睛。
焚香沐浴,换上新的贴身衣物,便有人取来内里穿的中衣。
穿好后有专门的梳头嬷嬷进来,一把紫檀木梳巧夺天工一般,没什么痛感,就做好一个精致的高髻。
如意捧来一个宝匣,打开后里面是一套九龙四凤的凤冠,整体为点翠,上面镶嵌着许多宝石珍珠,尤其是凤凰的眼睛,镶嵌了十八颗大红宝石。
上好妆面,点好珍珠。
汝娘只觉得此时头都重了许多,脸都不敢笑。
被搀扶着坐到关雎宫大殿的主座上,等着礼官来。
“朕可是来晚了。”孟绶打了个哈欠,进门之间妆扮华丽的汝娘。“早知道册封前多催催内务府的,如今才看到贵妃的盛装。”
“臣妾拜见陛下。”汝娘行了个简单的合福礼,这身行头实在是重,都不能大动作。
“看着就沉,朕等会还要上朝,便不陪你去礼庙了,晌午礼后来看你。”又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陛下,注意举止。”汝娘实在看不惯这张牙舞爪的动作。“还有,陛下,您的衣襟都没整好。”
说完,帮孟绶整理了一下衣襟。
两人各有各的事,只是早茶点心还是要吃的,要不然都撑不到饭点。
两碗热乎乎的九宝擂茶,七八碟精致的小点心。
吃着聊着,时间过的也快,汝娘还剩下小半碗的擂茶,实在是喝不下了,看着孟绶一口一块点心,吃的实在是香。
见总被人盯着,孟绶也不管那么多,直接端起碗来,咕咚咕咚的喝了个底干净,又把汝娘剩下的半碗也喝干净了。
“陛下该上朝了。”
“贵妃怎么比李恩继还着急,莫不是急着见曹太傅。”拿李恩继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走了。”
送走陛下后,汝娘让如意补了些口脂,整理了一下衣裳。
礼官来的快,礼节虽然繁复,可步步有人指引,很快便到了天明堂,上香磕头,上香磕头,又上香磕头后,才带着大部队回关雎宫。
曹府中人,亦是早早的起了身,焚香沐浴后穿着各自的礼服到宗祠拜见列祖列宗。
拜完后,曹太傅立马派人检查还缺什么东西,还有没有谁没有来等,确认完后,才坐在正厅里歇了会。
“爹爹,贵妃娘娘省亲怎的如此繁琐。”曹孝言锤了锤酸痛的膝盖。
“阿锦懂个什么,这是繁琐吗,这是庄重,那可是许多人家几辈子都求不来的荣耀。”曹孝锦立马纠正胞弟,这可不能让有心人听见,曹家各房都在呢。
“不懂。”
他就是不明白他嫡姐就回个家,为什么还那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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