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子肉眼可见的位置,可他却依旧看不清楚,拿起望远镜看了眼。
难怪看不清。
这些人的尸体散落在林木里,且浑身迷彩服,连脸上都摸了流彩。
“这应该是先头部队,后面还有。”刚子边说着,边猛地走到一位死士面前,猛地将他往下拽了拽。
“露头,你是要当活靶子吗?!”
说罢,他转过头看着陆龟殷,往地上吐了口血水,“后面这一波,妈的,心眼子多的是。”
正说着,只听得哒哒哒一阵响。
子弹落到了陆龟殷身后,打得石头乱飞,一些溅到他花白的头发上,割出了好多血道子。
噗……
刚子猛地将陆龟殷扑倒。
“妈的!”他骂了句。
骂完后,脸色立刻变了变,解释道,“不是骂您,陆大窑头。”
谁不知道陆大窑头向来温文尔雅。
做瓷器这一行的,他又是专供官窑,连皇帝老儿的精品都出自他之首。
虽手底下管着数千打帮,偶有不听话的他姓窑,强行镇压是常识。
但在他面前,下人一律保持礼貌,是铁律。
护宝行都是些粗人,骂人是常事,以往虽与窑头合作紧密,但那毕竟是护宝行行主去交际。
他们这些粗人,习惯了粗鄙之语。
跟了陆龟殷之后,倒是收敛了许多,但关键时刻还是没忍住。
“我没在战场上打死,在这就被你扑死了,起来。”陆龟殷的声音很是低沉。
……
220斤,185的刚子连忙爬了起来,看了眼被他扑到地上的60多岁的陆大窑头。
老花眼镜都被扑出去了。
刚子连忙将老花眼镜捡起来,又伸出手搀扶起陆龟殷,脸吓得惨白。
他刚要说什么。
陆大窑头却只是摇了摇头,掸了掸身上的衣服后,看向了枪声的方向。
“游击战的话,说明他们来的人不多。”陆龟殷不徐不慢地说着,风吹过他被刚子扑的凌乱的白发。
边说着,边伸出手将头发重新弄得板正。
微微半蹲,不戴老花镜,而是看向远方,模模糊糊地,能看到远处一些黑色的点,划过来又划过去。
应是鸟。
“这些人分散得很开,是群怕死的。”陆龟殷用布擦了擦老花眼镜。
“您怎么知道的?”刚子很是惊讶。
要知道,他记忆里虽然是个护宝行,没用过兵器,但这一世却是个当过兵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在护宝行高手如林里,被挑选出来成为死士。
又从死士里,被选为队长。
而在刚刚这一场看似短暂,却实则激烈的初次交锋,他能面对强大的狙击炮,临危不乱。
死士们几十人,只被飘过去的子弹打落城墙一人,受伤三人。
全歼敌方来势汹汹的第一兵力。
“飞鸟。”陆龟殷眯着眼,远处的飞鸟虽看不清,但能从空中盘旋的影子辨别一二。
“四处盘旋却无一敢落,落下的位置说明没人,而不落的那些位置就说明大概率有人。”陆龟殷指了指。
说着,陆龟殷举了举老花眼镜。
“您……”刚子似乎明白了什么,欲言又止。
“我老了,看不清。“陆龟殷说道。
让人意外的是,他的声音并未压低,甚至冷冷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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