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亏得她这么添油加醋,弄得王妈妈根本不敢相信对方是自家大小姐,而怀疑只是一个与大小姐长相酷似的人。
“你说的都是真的?”她正色问。
刘婶子拍拍胸脯道:“你去村儿打听一下我刘翠花,看我是不是这十里八乡最实诚的人儿!我从不说假话!”
如果这个村妇所言不虚,那对方一定不是自家大小姐,可万一她的话里添了水分呢?
一番权衡后,王妈妈决定依照夫人所言,留下来彻底查探清楚。
……
在京城折腾两日,耽搁了不少生意,容老板估计要炸了,翌日,乔薇不到四更天便起了,做了一百个红枣山药糕、一百个核桃酥。
油锅里嘶嘶的酥炸声,在凌晨的山间显得格外清晰,鸟儿叫了起来,叽叽喳喳的,全新的一天开始了。
乔薇如今已不用篮子提点心了,而是买了几个多层大食盒,这食盒的妙处就在于每层都有钩子,想要几层装几层,一层二十个,两个五层的大食盒便够用了。
一切准备就绪,天才蒙蒙亮,她进屋,见两个孩子香甜,薄薄的晨光透过窗纸照在二人脸上,那种宁静而祥和的感觉,让人心头不自觉地发暖。
她亲了亲两个小家伙的额头,去厨房做了早饭。
她发现孩子们很偏爱有点汤水的东西,比如羊肉粉丝汤、羊肉泡馍、灌汤包,家里两天没买菜,新鲜的肉已经没有了,只有皮蛋与熏肉,她切了点姜丝与青菜,熬了一锅皮蛋熏肉粥,又烙了两个又薄又脆的茴香芝麻饼,回屋时,景云已经起了,正坐在床头穿裤子,大半个屁股露在外头,见娘亲进来,“吓”得往被子里一钻!
乔薇笑得不能自已,才几岁呢,就知道害羞了,洗澡的时候她啥没看过?
乔薇走过去,揭开被子,给他把裤子穿好,他脸红又别扭地跑出去尿尿,开心极了!
吃过早饭,乔薇将两个孩子送去老秀才家,随后拎着食盒坐上栓子爹的马车,去了镇上。
入京前一日,乔薇便请了假,算上二十六、二十七两日,已经整整三日没往容记送点心皮蛋,容老板的确快炸了,在柜台前踱来踱去,好容易看见栓子爹的马车,一个箭步飞了过去!
“小乔!”
盖因二人基本熟络,称呼上也亲近了许多。
乔薇被这一嗓子嚎得心肝儿一阵乱抖,差点把手里的食盒给摔了。
容老板火急火燎地打了帘子,看着她提着的两个大食盒,激动得两眼放精光:“我来我来我来!”
说罢,伸手将两个食盒接了过来。
但食盒太重了,他根本拎不动,才走一步,脸便涨成了猪肝色。
“还是我来吧。”乔薇将食盒接在手里,轻轻松松地进了大堂。
容老板:“……”
乔薇把点心交给了小六,小六拿去厨房装盘。
容老板跟过来,略有些不满地说道:“我的蛋呢?你已经好几天没交货啦,知不知道客人催呢?”
一个皮蛋卖两百文,还真能卖到客人催的地步,不得不说,容老板的确有两把刷子。
乔薇笑道:“我今早做了一点松花蛋熏肉粥,发现蛋还没有完全好。”
真相是,好的那一罐子昨天送给陈大刀了,今早做的是平常散装的几个自己吃的,下一批要等一号左右才能出来。
容老板撇了撇嘴儿:“你一笑就没好事!肯定又诓我!”
乔薇笑出了声,这回,是真被他逗笑的:“我答应你,三号之前给你交足两百个!”
“这还差不多!”容老板总算没那么不开心了,将乔薇请到自己的账房喝茶,“对了,你俩孩子去考神童试,考得怎么样了?”
“考是尽力考了,成绩怎样,得等月初放榜。”
“还小嘛,不着急。”容老板安慰道,在他看来,五岁的孩子去参加那玩意儿纯粹是闲得慌,他孩子都七八岁了,还不肯去上私塾呢,整日在后院儿玩得鸡飞狗跳。
乔薇笑笑。
容老板拉开抽屉,取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柜门,从里头拿出一本账册与一个锦盒,把账册递给乔薇道:“这是这个月的账册,你过目一下。”
看账本乔薇在行,乔薇拿了过来,一看便知是暗账,不是摆在外头供官府检查的明(假)账,她很有操守地只看了自己那部分:“卖得不错啊容老板。”
容老板得意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卖的!”把锦盒推到乔薇跟前儿,“给,点心十五两,松花蛋十七金二十二两五百文。”
看到金子,乔薇的眼睛都绿了。
点心,乔薇拿的是总销售额的七成,松花蛋是减掉每个一百文的保底价后,销售额的七成,松花蛋对外卖是两百文一个,可以说是非常暴利的价格,但也不该有十几两金子这么多!
想到什么,乔薇狐疑地看向了他:“你该不会……”
真宰了恩伯府千金吧?
还宰得这么狠呐!
把人家金子都宰过来了!
容老板优哉游哉地喝了一口茶,拿腔拿调地说道:“没错,把你那只大肥羊给宰了!不是我说你啊小乔,宰人的本事,你得跟容老板好生学学啊!”
“一定一定!”
三人行,必有我师,论诓人的心肠手段,她果真不及容老板万一,以后一定虚心求教!
赚到古代第一桶金,真正的黄金,乔薇的心情好得难以言喻,抱着锦盒在马车上傻笑,笑得栓子爹心里都发毛了,生怕这孩子是出了什么事儿,给刺激傻了。
一两金子等于十两银子,再算上之前的保底钱,她这个月赚了二百两有余,这可是她穿越来之后,赚的最多的一个月了!难以想象刚来时连一盒一百文的雪花膏都买不起,现在,几乎能买下半个雪花膏的铺子了!
乔薇让栓子爹将马车驶到集贸市场,她买了两大筐鸭蛋,鸭蛋零售两文一个,批发起来稍稍便宜一点,四百五十文买了三百个。
之后,她又割了点新鲜的羊肉与五花肉,打了十斤芝麻油,白面、玉米面、荞麦面……不同式样的面粉各买了些,也买了红枣、山药等做点心的食材。
光是看着那些肉,栓子爹就咂舌了,更别说满大车大包小包的东西,看来小乔做生意是真的赚了钱,过得比村长家还富庶了!
回到家后,乔薇立刻在后院儿挖了个大坑埋金子,镇上没有靠谱的钱庄,等哪日上京,她再把钱存过去。
月底这日,罗大娘从别村请了两个老实地道的庄稼汉,帮乔薇种高粱,罗永志、翠云与赵大娘一家也赶来帮忙,栓子爹与二狗子爹娘哥哥也来了,人多力量大,又个个都是种田的好手,十亩地,一日功夫便差不多了。
晚上在罗大家吃饭,辛苦一整日,一顿好酒好菜是少不了的,隔壁村的庄稼汉因不是自己人,还得付点工钱,乔薇觉得这是应该的,别说那俩庄稼汉了,就是赵大娘他们这些熟人,她也不会白让人家辛苦的。
罗大娘先回去做饭,剩下的人留下,准备赶在日落前把最后一小块给种完。
这时,村长媳妇火急火燎地跑过来了,招着手道:“哎呀你们怎么还在种地呀?快别种了快别种了!城里来人了!来报喜的!”
报喜?
莫非是神童试?
不是说月初放榜吗?这才三十一号呢。
乔薇困惑地擦了额角的汗水,另一边,赵大娘已经丢下锄头,第一个冲出去了!
村子里从没有官府的人来报过喜,看着那人骑着高头骏马而来,大家伙儿都像见到了神仙似的,一窝蜂地围上来旁观,官差倒也没恼,友好地与众人打了招呼,翻身下马。
村长亲自为他牵马,将他请回了自己屋,好歹是村长嘛,招待官差的任务就当仁不让了。
村民们全挤在村长家,堂屋里站不下了,往院子里站,院子也站不下了,又往门口挤,总之,水泄不通。
村长恐惊扰了官差,挥挥手道:“莫看,莫看!都回去做事!”
官差客气道:“无妨的。”
村长连连点头,笑着让媳妇去泡茶,但媳妇儿已经跑了,他忙自己沏了一壶茶:“穷苦人家,都是些糟茶,您别嫌弃!”
官差接过,嫌不嫌弃不知道,反正没喝,看了一眼众人道:“哪位……是乔景云家的?”
“我我我我我——”赵大娘历经千难万险,皮都挤掉一层,终于挤到了官差面前,傻乎乎地一笑,“官老爷,是不是我家孩子考上了?”
“你孩子是……”官差看着她。
她激动道:“赵生!”
官差翻开手头的名册,笑道:“这个是乔景云的。”
“哦。”赵大娘失望地垮下脸来,扫了一眼桌上厚厚一沓名册,“不会只有一个吧?”
“不是的,大娘。”官差十分随和客气。
村长媳妇儿拉着乔薇过来了,见门口被堵得跟墙似的,一边用力扒拉,一边尖声道:“让开让开!官老爷要见的是景云他娘!又不是你们!”
众人见来者是乔薇,自动让出了一条路来。
乔薇是直接被从地里拉过来的,身上穿着粗布麻衣,脸上沾着灰尘,手上也满是泥污,这样子,实在是狼狈极了,却唯独一双明亮清透的眼睛,闪动着世间罕有的光芒。
几乎是一眼,官差便确定了自己要找的人是她,官差站起身来,冲她行了一礼:“乔夫人。”
都不拿正眼瞧瞧村长的官差,却在乔薇面前弯下了高贵的腰身,周围,一下子静了。
乔薇定定地看着他:“你来给我家景云报喜的?”
官差和颜悦色道:“乔公子在神童试获得第三名,是本届神童试的小探花!”
状元、榜眼、探花。
探花?
她儿子居然中了探花?!
“景云他……”
官差明白她想说什么:“乔公子缺考了一门,总成绩确实不够靠前,但他是本届唯一一个走过六扇门的考生,自神童试举办以来,榜首无数,却只有两个人在考试中通过了六扇门,一个是当今丞相,另一个,便是你家的小公子。而丞相走过六扇门时是七岁,你家小公子才五岁,果真应了那句江山代有人才出。这件事,连皇上都知道了,皇上一高兴,便破例钦点了乔小公子为神童试的小探花。”
原来六扇门这么难走啊,看她儿子走得这么轻松,她还以为挺简单呢!
“探花……赏银多少?我……我记得你们这个是有银子的。”乔薇含糊不清地说道。
果真是个财迷,看来丞相大人没有说错,官差忍住笑意,道:“探花的奖金是五十两,但丞相大人说,他等了二十年才终于等到一个也跨过六扇门的人,他很欣赏乔小公子的能力,便以他个人名义,奖励了五十两,夫人,这与小状元的都一样了。”
乔薇的笑容一收:“等等,不是说一千两吗?”
官差就道:“总的是一千两,小状元一百两,小榜眼八十两,小探花五十两,第三到第十各自是三十两,余下的再分发到剩余百名榜上的考生。”
原来如此,这个老秀才!竟然把信息搞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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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秀才:莫名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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