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三愿(1 / 1)

“姐姐今晚倒是惯爱走神。”戚玄迟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拉着人朝着少人的河边走去。

白知柒回过神来,余光里却瞥见一个格外晃眼的东西。

她定眼望去,发现离她不远的高楼之上,立了一道颀长的身影,竟意外的眼熟。

顾寒舟收回花草镜,缓缓走至栏前。

“西门主认为,本尊若是在她失忆时趁虚而入,胜算能有几成?”

滕微雨面不改色道:“如今梁王已无再翻身的可能,尊主为何不将目光放在无人防守的京中?”

“京中尚且还有柳允南坐镇,西门主显然是心不在此啊,像西门主这样的聪明人,竟连本尊想要的回答都给不出来。”顾寒舟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横栏,明明是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皇帝如今身在兰陵,京中大多兵力已随之迁移,尊主为何不能放手一搏?”滕微雨淡淡到。

顾寒舟取下手臂上挂着的恶鬼面具扣在脸上,不知是不是滕微雨的错觉,那恶鬼的眼珠似乎绕了一圈,分外怨毒的瞪着她和周围的一切。

“可眼下本尊却只想要一个失了忆的乖娃娃,东门主手里新制成的蛊虫终于能够得以发挥作用,本尊不妨替他测上一测?”

滕微雨脸色一变,再不多说其他,一下跪倒在他脚边。

“东门主养出的蛊虫一向霸道,像白知柒这样常年寒毒未除的身子,早就败坏了根本,一定承受不住啊!”

顾寒舟闻言,嘴边的笑意更甚,“是么,我原先还以为西门主并不关心她的生死呢,可阮若水这老毒物养出的蛊虫一向有用,真是很难不让人动心。”

“我只是很好奇,为什么一个来的最晚的人,却得到了我们这些人得不到的一切。”

滕微雨鬓角流下冷汗,再不敢轻言一句。

白知柒被人牵着到了河边,学着旁人许愿放灯的样子规规矩矩的放了花灯。

戚玄迟将她的动作收入眼底,抱臂站在她身后,目光却不曾随着那盏花灯游远。

“姐姐方才许了什么愿?”

白知柒愣了愣,没想到他会好奇这个。

“方才许的急,一时也忘了。”

戚玄迟悠悠盯她半晌,忽而笑道:“那姐姐不妨猜猜我方才许了什么愿?”

“自然是猜不中的。”白知柒仰头看着他,摇了摇头。

看着她这老实又憨傻的样子,戚玄迟不由得轻笑一声,“我方才许了三个愿望,一愿姐姐康健,二愿姐姐无忧,三愿姐姐千岁,千千岁。”

“为何是千岁?我记得陛下是万岁爷。”白知柒垂下眼帘,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方才说的话有多么大逆不道。

笛安张大嘴巴,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出声提醒这个大胆的女子。

同当今圣上比较在世的年龄,普天之下还能找出第二个像她这样的奇女子吗?!不能吧?!

白知柒此时已将面具取下,迎着满河道的花灯烛光,模样乖巧,娴静妍丽。

原本还沉浸在放花灯的喜悦之中的孩童忍不住在她脸上瞟了又瞟,不可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在狠狠掐了一把身边的伙伴们后,惊得差点跳起来,“花神降世了,花神降世了!”

忙碌的大人可没有理会他们的心情,纷纷抓住这些个不着急的毛孩子,提着往回走了。

戚玄迟精致的薄唇含着一抹轻笑,丝毫没有计较她这句话的意思,上前将人拉进怀中,远离了潺潺的流水。

“姐姐,方才的话要是传进有心之人的耳中,你可知道结果会是如何?”

白知柒靠在他胸前,听着底下令人安心的心跳声,道:“掉脑袋?”

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许多,笛安几人被她这不怕死的性子弄的哭笑不得,既然知道会掉脑袋还敢说这些话,真不知道该夸她看得开还是什么了。

戚玄迟摸了摸怀中人的脑袋,“姐姐生的聪明,我自然是不舍得让你掉脑袋的。”

白知柒突然一笑,仰头望着戚玄迟,他站在被花灯照明了的河水前,白衣胜雪,貌绝冠玉的模样分外美好,竟有些像要随风而去的仙人。

“可那也只是陛下不舍得罢了。”

格外冷静的一句话,使得原本沉浸于她精心制作的糖罐之中的戚玄迟回过神来。

是了,今夜的她说话仿佛掺了蜜,一举一动都是为了逗他开心,无一不是顺从着他的心意来,戚玄迟又岂会意识不到这是为何?

不过是想逗他开心罢了。

下巴突然被人扼住,白知柒原本地下的脑袋突然被人抬高,唇瓣上很快被覆上了一个柔软的事物。

白知柒无力反抗,只能任由他采撷。

直到呼吸不畅,白知柒才终于有了喘气的空隙。

面前的男人玉冠束发,俊美的脸庞渗着挥之不去的寒意,宛若永世不可攀附的冰雪,而白知柒此刻正是那攀着冰雪的小小雪花,轻易就沉沦在了这场由冰雪掩饰的温柔之中。

“千岁也好,万岁也罢,我不信同生共死的鬼话,但姐姐若是死了,我一定不会苟活。”

“自裁这件事永远也轮不到姐姐,姐姐若当真要胡思乱想,不妨想想看花灯摊主先前说过的话。”

白知柒虽然琢磨不透他说出这句话是为何,但隐约觉得他一定是生气了。

为了不让自己今夜的目的无法达成,白知柒下意识问道:“花灯摊主说了什么?”

戚玄迟浅浅一笑,狭长的双眸中带了些无法言明的情绪,“他说,姐姐要为我多生贵子,百年好合。”

白知柒颊上飞红,不用想也知道这其中的意思是什么了,可她这些日子一直与戚玄迟分房而睡,根本不曾同过榻,更别提多生贵子了。

“陛...陛下乃一国之君,膝下子嗣定然不少,大概不缺我这一个?”白知柒小心翼翼地出声试探到。

一旁的笛安看不下去了,默默插话道:“陛下膝下并无子嗣,何况娘娘贵为皇后,所生子嗣自然与其余的不同,是的的确确的贵子,且贵不可言!”

无道这下倒是没嫌他多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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