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沛翌日醒来,才发觉自个儿抱了个死人睡了一夜,春妮的身子完全冷掉了,他惊恐的推开春妮,连滚带爬地爬下炕,把守在炕边上的别院奴才们都狠狠踹了一顿。
傅冉云精神不济,昨儿个晚上就知道那两个女人闹得厉害,今儿个早上一听,只是死了春妮,聂曼君毫发无损,她颇有些郁闷,心中再生毒计。
还没等她施展开计谋,淳于沛再难忍受聂曼君的狠毒,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告到宗族,要休了聂曼君。淳于家族有规定,男子休妻,必须得经过宗族同意。
二老太爷带着人来查,这才知道淳于沛家里这段日子鸡飞狗跳,连死了几个人,连后辈都没保住。
二老太爷狠狠道;“给我查,给我好好查!看是哪个作死的在背后捣鬼!”
他人老成精,一眼看出这里面的事必有猫腻,没道理三个女人的戏傅冉云总是能置身事外,到最后渔翁得利的也是傅冉云。而且这件事里关系到淳于家族的三个子嗣,这是整个宗族都特别重视的原因。
傅冉云心生害怕,找了个乞丐给了三百两银子。
那乞丐穿得人模狗样,晚上便混进别院里,捂住聂曼君的嘴巴就把聂曼君摁在炕上。
聂曼君剧烈挣扎,再次尝到心死的滋味,几次要咬舌自尽,但这乞丐是头次尝鲜,精力十足,她竟也在绝望中尝到快感,嘴角唔唔泄露出一丝似仙似死的声音。乞丐索性放了她的手,两人激昂交织的声音传出屋外。
傅冉云找个借口打发淳于沛到聂曼君房中,刚好把两人逮个正着,顿时大发雷霆,叫嚷着要打杀了聂曼君。
当时还有宗族调查的人在别院里没走,制止了淳于沛过激的行为,在房中搜查半晌没搜出一丝助兴的药物。聂曼君的淫罪便定了下来,而之前调查的事也不了了之。
聂曼君心如死灰,瞧着淳于沛在两个族人的阻拦下跳脚臭骂她,心下凄凉一片,眼角滑下泪痕,望着月亮问道,娘亲,你不在了,女儿只有受人欺负的份儿,你还是带女儿走罢!
她是在被乞丐侮辱的时候才幡然醒悟,所有的一切都是傅冉云干的,奈何她再也没了翻盘的机会。
聂曼君存了死志,淳于沛也要求淳于宗族把聂曼君沉塘示人,但这事关系着淳于家族和聂家的脸面,聂府出面给了淳于沛两千两银子,把当时淳于家送的聘礼如数奉还,淳于沛才答应不把聂曼君沉塘,也没有休了聂曼君,而是如族中所说,把聂曼君关到家庙里去。
二老太爷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傅卿云帮着说情:“……到底是跟我们国公爷兄弟一起长大的,聂姑妈对国公爷兄弟四人还有教养之恩,也不能对聂表妹太过了。淳于家的家庙又大多是族中守寡的宗妇去念经养性,聂表妹的情况特殊,不如送到我娘家傅家的家庙怎么样?”
二老太爷想再查查当时的事,怕聂曼君是真的受委屈了,但聂曼君不贞已成事实,他心中甚是为难,傅卿云的话正好解了他的为难,便答应了。
于是,聂曼君便送到了定南侯府的家庙,和小林氏住在一起。小林氏不知女儿在外面发生的事,欣喜有人陪她。聂曼君却知道小林氏是谁,把对傅冉云的恨意转嫁到小林氏身上。
刚开始她假意编造了一个身份,接着使计骗小林氏登高,她在下面轻轻一扯,小林氏从高处摔下,和聂曼君一样摔成了跛子。
小林氏不敢置信地瞪着聂曼君,聂曼君这才喋喋不休地告知她的真实身份,状若疯子:“……老天爷不收我,就是留着我从你身上报复傅冉云那毒妇!”
不提小林氏如何跟聂曼君互相谩骂、使计毒害对方,傅冉云这头却遇到了麻烦。
原来那乞丐本是要被沉塘的,后来溜走了,转而换了身份和装束找上傅冉云。
他和傅冉云一样成了跛子,是被淳于沛气愤之下命人殴打致残的。
乞丐淫邪笑着说道:“太太,当初办事之前你可没说我会失去一条腿,现在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傅冉云不耐烦地说道:“我只答应保你一条命留着花银子,可没保证你会不会失去一条腿,还是失去一条胳膊!你以后别再来找我,我们可不熟悉。”
乞丐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呸地朝地上吐了口浓痰,随即恨恨道:“我本想拿这银子娶个媳妇,但没了腿,哪有女人肯跟我!既然太太不答应,还说不认识我,那我只有去跟淳于二爷说道说道,淳于二爷还有淳于家的人可是认识我呢,太太说呢?”
傅冉云吃惊,心中破口大骂,天下的乞丐果然都是一般无耻,之前那乞丐出身的张回峰也是这般威胁她和她娘,像个甩不掉的牛皮糖!傅冉云只得满口答应,故作慌张地说道:“那你要多少银子才满意?多了我可没有,你知道我只是个小妾罢了。”
乞丐道:“我这一条腿至少值一千两银子。”
傅冉云皱眉,与乞丐讨价还价,乞丐妥协到八百两银子,傅冉云见无转圜的余地,这才故作担忧地说道:“我知道了,银子我现在身上没有,后天你去福来客栈的后巷子里等我,其他时间别再来找我。我们说好了,你可不能贪心,多的银子我真的没有的,你说漏嘴害了我,你自个儿可是要人财两空的!”
乞丐连忙点头道:“那是,那是。”
傅卿云担心傅冉云又想出什么毒计,于是又派人盯着春晓别院,傅冉云与乞丐见面的事很快传到傅卿云耳中,傅卿云无奈叹息,果然还是傅冉云在后面捣鬼。
于约定的时日,傅卿云寻个由头让人请淳于沛到福来客栈吃饭,故意打开后街的窗子。淳于沛起初看见一个男的长的像聂曼君的骈夫,连饭都没顾得上吃,连忙下楼绕到后巷,刚下去就看见傅冉云带了两个高壮的男子把乞丐拎到墙角殴打,傅冉云冷笑着在一旁嘲讽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贪心不足蛇吞象,我就让你瞧瞧贪心的后果!打,打死了算我的,不过是个乞丐,连名姓户籍都没有,官府都不管的。”
乞丐长期营养不良,哪里是两名男子的对手,捂着肚子口不择言道:“你好狠毒的心肠!你最好永远都别让你那夫婿知道你设计他的妻子给他戴绿帽子!像你这种人,就该天打雷劈!”
淳于沛浑身一震,自从聂曼君的事出来后,他在京城里偶尔会听到人私下议论他是个戴了绿帽的王八乌龟,看见人指指点点也会疑神疑鬼,那时他恨极聂曼君的不贞,恨不得拿把刀杀到定南侯府的家庙里去!却原来,这一切都是傅冉云在背后弄鬼!
淳于沛殷红着双眼,像极了嗜血的狼,上前揪住傅冉云的头发,将她摔在地上,骂道:“原来是你这个贱人在害我戴了绿帽子!说,你到底还做了什么事!”
傅冉云猝不及防,吃了一惊,看清是淳于沛,到了嘴边的脏话便成了楚楚可怜的求饶,跪在地上拽着淳于沛的衣摆说道:“爷,妾身对您从无二心!妾身是看您****为聂曼君的事烦恼,偏偏那些族人迟迟不给聂曼君定罪,包庇聂曼君,所以妾身才想出这个拙计,妾身绝对没有害爷的意思!况且那日聂曼君在炕上的叫声您也听见了,她并非是不甘不愿的。天花的时候她就独身在外,说不定早背叛了您,却把您蒙在鼓里啊!”
淳于沛脸色铁青,聂曼君从天花之后还近身伺候过他,他思及此,便觉得一阵恶心,狠狠扇了一巴掌傅冉云:“那你也不该用这种手段让我蒙羞!”
傅冉云鼻血掩着嘴唇流下,哭道:“爷,爷!妾身是没办法了啊,她害死了我的三个孩子,还把您的孩儿拐卖给别人,害的您绝后,妾身不甘心啊!”
淳于沛接受了这个说法,但是还要严惩傅冉云,直接命人把那乞丐沉塘,随后把傅冉云一路拖回春晓别院,本想像以前一样用身体惩罚傅冉云,但面对傅冉云那张脸和她那只跛了的腿,他实在下不去嘴,于是抽了她几十鞭子才解气。
傅冉云奄奄一息,求饶不管用,急中生智道:“妾身知道爷的心思,想争那国公之位,妾身倒是有良策,求爷饶妾身一命!”从淳于沛怂恿她暗害淳于蘅染上天花起,傅冉云就知道淳于沛的野心了。
淳于沛心动,傅冉云连忙打蛇随棍上:“爷,是真的,妾身知道有两种草药分开没毒,融合在一起就会立刻致人死命!”
淳于沛迟疑地问道:“真的?”
傅冉云连连点头,淳于沛收回鞭子,问是什么草药,傅冉云却道:“这事不急在一时,需要万全策划才行。妾身的身子骨本就流了三个孩子而损伤,还请爷为妾身叫个大夫来瞧瞧。”
淳于沛讥讽道:“若是你骗我,我让你尝尝鞭子浸了盐水抽在身上的滋味!”
傅冉云浑身打个寒噤。
傅冉云养好伤,果然找来那两种草药给淳于沛瞧,试验之后果真如傅冉云说的那般神奇,两人便计划着怎么给安国公下药。
只是没等两人的计划成行,******再次强烈要求铲除山匪,即三皇子藏的私兵。太子妃和皇后揪住了三皇子的小辫子,是万万不会轻易放过的,那些私兵转移到哪里,他们就追查到哪里,直被三皇子暗骂“如跗骨之蛆”。皇后与傅卿云猜测的一样,那些私兵皇帝也知道,可能皇帝还是参与建设私兵的人,她绝对不允许有人动摇她儿子的龙椅之位,更不许皇贵妃与她抢夺太后之尊,这次是下了死力策动很多大臣上折子剿匪。
皇帝又进了丹房闭关,这事又交给太子决断,太子当仁不让,他手下没可用的人,又想把安国公拉拢回来,缓解与安国公的关系,加上太子妃的撺掇,便命安国公一人带兵剿匪。太子妃想的是,安国公去剿灭三皇子的私兵,那么,以后就只能彻底绑在太子这条船上,跟他们一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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