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4:15

早早起床的厉庭川和韩师傅在厨房里忙忙碌碌。

厉庭川穿着单薄的睡衣在不断搅着金黄透亮的海参小米粥。

韩师傅在做可儿最喜欢的炸鸡和包子。

厉庭川看了一眼锅里的火鸡面，“韩师傅，火鸡面好了后，和炸鸡一起你端到餐桌上。海参小米粥和包子装进保温桶里。我去喊可儿起床了，要不然赶不上六点的祈福，她又该闹脾气了。”

“好，我一会儿就端过去。”韩师傅答应着。

厉庭川刚出厨房门就不由打了个寒颤，“太冷了，得让可儿穿厚点。”

男人轻轻推开卧室门，看到小小的一小只裹在被子里，那卷卷的睫毛浓密而修长，高挺的鼻梁恰到好处地挺立在她精致的巴掌小脸上，此时的她就像橱窗里的洋娃娃令人挪不开眼眸。

男人害怕从外面带来的凉气凉了自己的小崽子，他站在距小崽子三米开外的地方，不断搓着自己的掌心。直到掌心被自己搓得滚烫，他才敢靠近那小小一只。

男人的右手温柔地揉着小生物的头顶，声音也极度温柔，“宝宝？宝宝？我们该起床了。”

小小的小生物眯着眼睛将小脑袋蒙进了被子里，她哼哼唧唧的不肯起床。

“快起来了，好不好？”男人将小崽子从被子里抱了出来。小小的一小只闭着眼睛软塌塌地窝在男人炽热的胸膛里。

“哥给你做了火鸡面，你不是前两天嚷嚷着吃火鸡面吗？醒醒好不好？一会儿火鸡面就坨了，不好吃了。”男人抱着怀里的一小只一如往常似的碎碎念着。

“哥讨厌，我不想起床。”一小只依然紧闭双眸，她含糊不清地娇嗔着。

“不去祈福了吗？那哥抱着睡，好不好？”厉庭川又将暖暖的羽绒被重新盖在哼哼唧唧的一小只身上。

“不要，我要去祈福。”说着那一小只从厉庭川身上爬了起来，就往楼下走。

厉庭川回眸瞥了一眼看了一夜财务报表的周寒辰，周寒辰正单手揉着生疼的额头，不停地叹着气。

“你别愣着了，赶快下去吃饭去，误了六点的祈福，可儿是要大发雷霆的，我可通知你了，你别到时候埋怨我没告诉你。”

周寒辰一筹莫展地看向厉庭川，“知道了，我现在就下去。”

吃完饭的四人，在五点准时离开了司令府。

周寒辰的车后紧跟一百多辆军用卡车，一个团的兵力都被厉庭川派了过来。

林可儿通过后视镜看向车后乌泱泱的车队，她小声抱怨着，“川哥哥总是这么大张旗鼓的。我这是祈福，又不是打仗。这么一来搞得整个曼德勒市又要人心惶惶了。”

周寒辰淡淡一笑，他揉了揉小丫头的后脑勺，“你川哥哥也是为你好，缅甸这一阵总是内乱不断，多跟点人总归是安心的。”

小小的一小只侧脸瞥了一眼身旁一大堆的包裹。“这是什么？”

“你川哥哥给你拿的。有海参粥，有包子，有四喜丸子，还有油焖大虾，还有好多零食。他还怕你走到哪睡到哪，还带了他一个长款羽绒服，还怕你跪一天腿疼，家里餐椅上的垫子他都给你装上了。”

小小的一小只将手捂在自己的双眸上，她哭笑不得，“我是去祈福，又不是春游，他为什么准备这么多吃的？”

“挺好的，你川哥哥疼你，比哥想的周到。哥只给你带了水杯。”男人若有所思。

一小只被男人抱到了腿上，他控制着她的肩膀，仔细端详着他的洋娃娃。“告诉哥，哥生气时，你是不是特别特别害怕哥？”

听到男人这么问，小小的一小只顿时低下头来，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选择默不作声。

“哥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哥只想了解你内心的真实感受。”男人眼眸清澈地看向低头不语的一小只。

再当一小只抬头看向男人时，男人分明看到她眸子里的泪光，不断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随时都有大颗大颗滴落的可能。

“害怕，非常害怕。”

一小只竟然在害怕的前面加了“非常”二字，这是周寒辰没想到的，这足以证明她对周寒辰害怕到了极点。

“那你害怕你川哥哥吗？你川哥哥打过你吗？”

小丫头思索片刻，“一开始被卖到司令府里，川哥哥生气的时候，我会很害怕。后来，不管他怎么生气，怎么揍我，我都不害怕了。我觉得他是爱我，所以才会揍我。被川哥哥揍，我觉得很踏实，很幸福。被川哥哥揍完，川哥哥会抱着我哄，会给我讲道理，会紧紧把我搂在怀里，他会心疼地哭。他给我的错觉更像是爸，更像是爸在打我，在教育我。”

小丫头说到这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扑簌簌的眼泪默默挂在了脸颊处。

“哥虽然很少打我，可哥冷冰冰罚我的时候，我很害怕。哥在我不听话时，永远拒我于千里之外，那时我感受不到哥的爱。”

男人将一小只紧紧搂在怀里，他轻轻揉着她的小脑袋，“哥的本意不是想距你于千里之外的。是哥从小就生活在孤儿院里，在孤儿院里哥从来没有被人爱过，哥也不知道怎么去爱。所以哥的性格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哥冷着你，不理你，是哥害怕你跟人学坏，你小小一只，哥又害怕打伤你。哥只有冷着你，让你害怕哥，你才不会给哥闯祸，你才会听话。”

“可哥没想到，这种方式竟然伤害了你，这种方式长年累月的执行，竟然导致你打心底里害怕哥。哥错了，哥以后改，哥以后绝对不冷着宝宝了。宝宝，你原谅哥好不好？”男人用乞求的目光凝视着自己的丫头。

小小一只忽然想到了什么，“那哥跟我保证，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离开我，再也不会和我离婚。”

男人指天发誓，“哥保证，哥保证，哥保证再也不会离开宝宝。不管哥有多生气，哥都不会离开宝宝。”

一小只紧紧环着男人的脖子，她附在男人耳畔，“哥，我真的真的很爱你。哥为我付出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我感激哥既当爹又当妈的给我一点点拉扯大，可我求哥，不要不理我，不要冷着我，我会害怕，会伤心，会难过，会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

“我其实更愿意哥像川哥哥一样，我做错了，哥可以打我骂我罚我，怎么打我罚我都行，我都能忍受。但我害怕哥冷着我。哥，我求你，我求你了，好不好？以后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是哥的宝宝，哥怎么能冷冰冰的对我呢？”

男人抱着一小只泪流满面地看向车窗外，“哥错了，哥错了……”他在不住地道歉，不住地忏悔，为自己这冷冰冰的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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