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见你。”郁念白定定说道。
君怀渊听不懂郁念白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郁念白双手撑着桌子,缓缓站起身。
“她一直觉得对不起你。”
谁?
谁觉得对不起他?
君怀渊喉咙发紧,这句话卡在嗓子里,没有问出口。
“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补偿你。”
君怀渊最初的初衷是想知道郁念白的过往,那些她一直藏着的隐秘。
可是万万没想到,或许郁念白的那些过往、那些不可言说的隐秘中,还有一部分和他相关。
郁念白站稳,她见远处本该歌舞成群的地方,都已经人走火熄。
“再把手给我一次?”郁念白伸出手,她做出邀请的模样。
如同上一次一样,君怀渊将手放在了郁念白的手心。
郁念白这次走的缓慢、踉跄,可她毫不在意。
“你知道我要带你去哪里吗?”
“不知道。”
“那你还跟着我走?”
“你总有你的道理。”
“那你这次可是真的赚到了!”
“......?”
君怀渊不知道自己赚到了什么。
越走越远,渐渐的已经远离了人群聚居的地方,只有漫天的黄沙,脚下是深一步浅一步的前行。
郁念白走到后面走不动了,险些摔倒,君怀渊捞了一把人,却被郁念白带着一起跌入黄沙。
郁念白放声笑,“我们到了。”
摔在她身边的君怀渊含着浅笑,他不知道到哪里了,但是郁念白说到了,那便是到了。
君怀渊躺在黄沙上,今夜的星空还是那么好看。
每一颗星星都那样亮。
“起来了。”
郁念白跪坐在黄沙上,她拉起来君怀渊。
君怀渊依言坐起来。
“我们到哪里了?”君怀渊学着郁念白的模样跪坐。
“我走累了,走不动了,所以我们就到了。”
郁念白歪头,她伸出一只手放在君怀渊的后脑勺上。
君怀渊:......?
猛的用力,君怀渊的额头与郁念白的额头碰上,彼此亲密无间的抵上额间,风穿过二人的空隙,猎猎狂作。
郁念白退开一点距离,又猛地按着君怀渊往地上磕。
黄沙吹进君怀渊的眼睛,他起身时,发现郁念白同他一样在揉眼睛,看来是和他一样往地上磕了。
君怀渊心间微微触动,她这举动难道是......
“你不是一直说想要和我成亲吗?”
郁念白揉完眼睛,笑着朗声在这夜里说。
“我们刚刚对拜过,我们还对天地拜过。”她笑的越发肆意,“在这黄沙长夜里,我们算不算成亲?”
大漠的夜风又冷又烈,大漠的黄沙又多又密。
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高堂亲友,没有觥筹交错。
可是这里有君怀渊与郁念白。
黄沙长夜里拜堂成亲,听上去简直荒唐又荒谬。
“你父母去世了,我无父无母。”郁念白解释为什么只有两拜,“所以,我们不用拜高堂......”
君怀渊心里滚烫的翻涌着什么,好似是被他一贯抑制住的情绪在叫嚣。
叫嚣着,就算荒唐荒谬又如何。
郁念白看见君怀渊的眼眸亮的吓人,简直要比天边悬挂着的星辰还要耀眼、夺目。
“还有......”郁念白迎着对方明亮的目光,一字一句的坚定道,“......只要可以,我会永远永远陪着你。”
“这是,我的承诺。”
冰凉的唇下是热烈到几乎喷涌的情感。
夜风吹冷君怀渊的唇,吹不凉他此刻如春雷一般,激烈且生生不息的感情。
君怀渊主动的低头揽过郁念白吻上,他的唇太冰,他的动作太霸道——他不懂该如何发泄出身体里抑制已久情绪,只能凭借本能般,将其发泄出来。
郁念白闭上眼,放任君怀渊的动作,她完全的把自己交由君怀渊支配。
流星划过天际,一道痕迹落下,破开了布局在空中的璀璨星图。
它来的突然,却留下了让人难以忘怀的一幕。
此夜星辰非昨夜。
……
“你真的不是很在意你失去的那段记忆吗?”
君怀渊失去意识郁念白曾经这样问过他。
他点点头,“不是很在意。”
郁念白忽然有些气闷的模样,“哦。”
哦?
她哦什么。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身上的秘密吗?”郁念白欺身。
自打昨夜后,君怀渊已经对郁念白出现在他床上这件事欣然接受了。
其实他不接受也没有什么用。
就好比此时,郁念白就那么直接的压在他身上。
“等你明早醒来时,你就会记得了。”
语罢,君怀渊便已经安睡过去。
郁念白低头,手指抚了抚他安静的脸颊,轻轻道,“……你会想起来所有的一切。”
……
潮湿闷热的气息让君怀渊浑身都被汗水浸透。
君怀渊蹲在灌丛里,他如今不过十一二岁,身量不算多么高大,也幸得于此,他此刻猫着身子蹲在灌丛里时才能不那么打眼。
他脸颊上的汗水都有些浑浊,因为他的身上实在是风尘仆仆,灰尘满身。
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灌丛外的几人,几个佝偻的老人口中说着君怀渊听不懂的话,君怀渊只能凭借着观察他们的语气来判断情况。
他来的太草率了,来到这里才知道这里的语言和中原有所不同。
君怀渊心底都是懊悔。
果然他是不够成熟。
苦涩的滋味在口中蔓延,君怀渊眼前渐渐快要模糊。
他不能倒下,不能被人发现自己。
身上穿着的衣服明晃晃的中原特色。
又是一次懊恼,君怀渊在心底责怪自己为什么什么都没准备好就独自一人来了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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