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旁闻书砚推牌,笑对薄月礼说:“薄兄,你点炮了,拿钱。”
后来,棋牌室里,这三个男人数次提到鹿软软,薄月礼怎么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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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鹿软软的问话,为什么要给我最好的一块?
薄月礼微微倾头,看着鹿软软说:“一是你光顾着和巴颂说话,没怎么吃东西,二是,既然最好的在我手里,我自然想给你。”
薄月礼承认,岁月沉淀后再见鹿软软,那颗多年痛到和死没有区别的心脏,有了搏动。
就像枯死的草见了阳光和雨露,还想再活一次。
鹿软软视线下移,落在薄月礼喉结边的细小疤痕上。
问他:“最好的,就给我这一次,还是以后都给?”
“给这一次,”薄月礼嗓音清凉似夜色,“如果你还愿意,以后也都给。”
鹿软软瞳眸里跳跃的火光掺了细碎泪光。
她抿唇轻轻笑着,没有说话,却向前探出白净脸颊,张开了粉粉的唇畔。
薄月礼领会,把羊排横向递到鹿软软唇边。
她垂下眼眸咬上一小口。
目光所及,除了食品手套下薄月礼的修长手指,还有他无名指上的婚戒。
婚戒内嵌的钻石在夜色中闪着光。
鹿软软懂薄月礼重情义,从懵懂的喜欢开始,她就知道他的情况,所以悄然别开了目光。
薄月礼从统领一个大军营到更多,再到今天的高级指挥者,必会参透人的神情变化。
鹿软软正细细咀嚼着羊排,薄月礼摘下手套,开始脱婚戒。
“不用,我并不介意。”鹿软软握住薄月礼的手阻止他。
但薄月礼还是执意脱了婚戒,他仰头望望繁空中的颗颗星子。
喉结开始微微轻动,“如果当年死的是我,我希望她一天都不要想我,不要沉浸在痛苦里走不出来,放下痛楚,去拥抱新的生活。”
从小到大,结婚生子,到经历生死。
薄月礼和结发妻子之间不仅有爱情,更有浓浓的亲情。
他希望她能好,她也盼他更好。
薄月礼低下头看鹿软软,“我想,她对我也是一样的想法,而我的过去,不该在你面前时时提醒,对你不公平,她也会不自在。”
鹿软软咽下口中的羊排,静静看着薄月礼。
她鼓起勇气问他:“你能抱抱我吗?”
夜晚的草原风吹得鹿软软打了个寒颤,背后发丝也被吹到了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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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草原的夜色下,所有人看见薄月礼和鹿软软在火光的映照下拥抱。
薄月礼拥鹿软软在怀里,从鹿软软背影看去,她是那样娇瘦。
整个身体贴合在薄月礼身前。
薄月礼倾下身体,一只手掌扣在鹿软软蝴蝶骨上,另一手掌横在她腰后,几乎含括了鹿软软整个细腰。
薄月礼肩膀和腰身坚硬紧实,在鹿软软身体外整整扩出一圈,显得她更娇小了……
巴颂眼眶发热,拾起薄月礼的半杯酒一饮而下。
不知是被酒灼出了眼泪,还是真的哭了。
他说:“我爸不再孤单,漂泊,我妈终于可以放心了。”
谁都不知道薄月礼有过三年的心理治疗,但是巴颂知道,爸爸在无数个夜里,吃下一把把药片。
他永远记得药片在夜里碰撞药瓶的声响。
很揪心。
——
护士台前,薄月礼提上来四大提咖啡和奶茶。
对粉着脸的鹿软软说:“分给同事们喝。”
所有人眼睛都亮起来,她们是第一次见鹿护师的男朋友。
也是第一次见这么高质量的,戴银丝眼镜的禁欲系帅男人。
鹿软软看见薄月礼手指勒出条条青白痕,“我下午有点忙,要不你去我办公室等着?”
“不用。”面前人多,薄月礼也不多说。
闻书砚不知道去沈知蒽办公室干什么,人家没有手术,他就一直赖在里面不出来。
可算军总医院的院长是他岳父。
整个下午,鹿软软下班之前,薄月礼一个人默默坐在护士站里的一个小角落。
看似在看手机,实则,清亮的眼镜片上总能映出一个忙碌的洁白身影。
而那洁白身影匆忙一走一过,目光也会有意无意在薄月礼身上停留一瞬。
……
薄月礼和鹿软软第一次发生实质性关系,是在三年后的新婚夜。
他俩的婚礼在鹿软软老家北溪县举办。
蔡萍萍风里雨里做了十几年快递员,近年又送起外卖,早早就爬了一头灰白头发。
皮肤干燥,眼角的皱纹也要比同龄人多。
看着大女儿出嫁,蔡萍萍拉着沈知蒽的手哭了一次又一次。
明知道软软不仅收获了幸福,女婿还是位高权重的人。
可心里就是舍不得。
司小郁和桑筱麦在一旁忙着给蔡萍萍递纸巾和补妆。
闻书砚,陆子,赵景尧原本都是英姿飒爽的男人,被伴娘团各种迎亲小节目折腾得不轻。
发型乱了,西服皱了,此时正忙着重新打理自己。
十岁的小陆子,和他爸的倜傥不羁劲儿太像。
但是这会儿不知因为什么,竟被闻湫诣给气红了眼睛。
“我儿子好像被豆苗给弄哭了,”司小郁偏头对沈知蒽说,“活该啊,让他平时气我,我这么厉害,他居然光怕他爸不怕我。”
沈知蒽寻着闻湫诣的身影,嘴里说:“一会儿我问问豆苗怎么回事。”
“别问了,”司小郁幸灾乐祸,“他看上你家豆苗了,结果豆苗把他收拾了一顿。”
沈知蒽错愕,“什么时候的事?这俩孩子可是一见面就吵架。”
司小郁弯着红唇笑,“他昨晚睡觉做梦都在喊豆苗的名字。”
已经有小男生开始给豆苗塞情书,这事闻书砚和沈知蒽倒是知道。
给闻书砚焦虑的,每天早晚忙于接送老婆,孩子。
两个人都很忙,沈知蒽要自己开车,闻书砚又不让,就想和她多待一会儿,除非实在抽不出时间。
一旁,一个粉萌萌的小女孩儿穿着小纱裙站在地上。
小肉手扒着桑筱麦的腿,奶声奶气地说:“妈咪,我要喝nai nai ~”
桑筱麦搓女儿的可爱小脸儿,“等会儿啊,奶瓶在爸爸那里,一会儿爸爸收拾完了就给你拿。”
……
夜晚,婚房里一片红艳,映得鹿软软脸也是红的。
新婚夜,这两个人洗澡都是分开洗的。
鹿软软自然娇羞,薄月礼虽然是过来人,但是婚前真没碰鹿软软一指头。
拥抱有,接吻不多,手更不会乱摸乱碰。
确实把禁欲做到了极致。
洗过澡后,鹿软软换了睡裙坐在红色大床边,黑色长发整整齐齐垂在后腰。
她身上的红色睡裙是司小郁挑的,像司司的一贯风格,很性感。
锁骨中间的钻石项链熠熠生彩,是沈知蒽送的。
鹿软软脸越来越红热,心脏愈跳愈快。
桑筱麦准备的香薰太过乱人心志,明明薄月礼还没从浴室出来,鹿软软好像已经闻到他身上的男人气息,正朝她扑面而来。
鹿软软坐在床沿上低头看了眼自己,薄薄蕾丝花纹火红。
热烈而浓情。
鹿软软自己不适应,想想薄月礼惯常禁欲的样子,估计也不会喜欢。
这样想着,鹿软软干脆站起身,打算去找一件纯棉睡裙换上。
结果刚路过浴室门口,薄月礼从里面推门而出。
“你……你怎么刚洗完澡就戴眼镜?”
鹿软软看着头发半干,眼镜却戴得整齐的薄月礼说话,她巴不得薄月礼摘了眼镜,视线模糊一会儿。
或者干脆瞎一会儿也好啊。
“习惯了。”
薄月礼婚礼上敬了很多酒,鹿软软乡下的亲戚很多,他便实敬重地挨个去认识,去叫人,去敬酒。
薄月礼脸色带着酒后的薄粉,目光落在鹿软软身上,“睡觉时就摘下了。”他说。
鹿软软现在听什么都面红耳赤。
薄月礼看出鹿软软的不适,他忽然走近一步,将她抱在怀里。
“你要去拿什么?我去给你拿。”
男人的硬实胸膛烫得鹿软软脸如红裙,“我……我就想去换条睡裙,这条不适合我。”
实在是适合司小郁那种美艳型女人。
“确实该换一条。”薄月礼将鹿软软抱紧。
鹿软软心脏咯噔一下,果然,这种睡裙还是太性感,只有坏坏的陆子才喜欢。
薄月礼怕是会反感。
但是下一秒鹿软软又听薄月礼说:“忙了一天,本来想陪你说说话,但是现在,又不想说话了。”
薄月礼抱起鹿软软,把她轻轻放到床上。
随后又摘了眼镜,镜腿磕在实木柜子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房间里红花,红烛,红绸缎,红纱慢,还有红色的鹿软软……
可她却忽然走了个神。
薄月礼感受到,迷蒙着双眼问:“怎么了软软,紧张?”
“也不全是,”鹿软软如实说,“我忽然想起,陆哥向司司姐姐求婚时候的一件事。”
薄月礼薄唇轻勾。
拨开乱在鹿软软脸上的几根黑发,对她重复巴颂说过的话。
“爸爸,软软姐姐让我问你什么是送入洞房?”
薄月礼问鹿软软:“是这件事么?”
鹿软软点头,窘迫地答:“是,我当时真希望自己立即腾空消失。”
薄月礼笑容比以前多,他对鹿软软说:“关于这个问题,今夜,我给你解释。”
话落,薄月礼的热吻再次绞绕而来,带着“山雨欲来”之势。
——
相信吗,真正有缘分的人,哪怕流经无数细碎岁月,绕过数条奔腾河海,都还会再次碰个面。
那时,如果谁也没忘了谁,反而更加确定。
那么,就一起牵手奔向太阳吧。
迎着风,向前看,正一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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