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是鬼头刀,就是狼牙棒的,还有人甚至斜挎着长枪假装别人没看见似的。
兵器开刃极锋,被擦得雪亮,而那些把手上面却都缠着脏污不堪的布条。
不像是仅仅用来吓唬人防身用的,倒像是屠夫手边的放血刀一样,经久耐磨,顺快得很。
最让人可怖的是这群人的眼神,足以用深潭寒冰来形容。
他盯着你的时候很是沉静,内心不起半点儿波澜。
可你会觉得他们从来不是在与你双眼交流,而是在和你脑袋下那滑嫩嫩的脖子说话。
“嘿!问你呢!宏福楼怎么走?”
整张脸上斜开出一条刀疤的黑脸汉子揪住某个路人的领子就这么问道。
那个经不住事儿的可怜家伙直接就当场遗下了尿。
抖着胳膊指出一个方向,喉咙里像是塞了团棉花一样,愣是半天喊不出个字来。
黑脸汉子嫌弃地将其朝地上一扔,瞪了一眼,扭头便走。
宏福楼门口依旧是人满为患,人们苦等着楼上那个睡神能早点醒过来。
慢慢的,性子磨光了,就开始敞开嗓子大骂起来。
不仅骂大夫,连这酒楼的掌柜的也捎带了进去。
陈留苦苦支撑在柜台上,抱住脑袋,学起了乌龟。
卖瓜子的王大妈在这四九城内向来不是什么善茬,将怀里的孩子给自家丈夫递过去后,盛怒之下当起了那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郑老西旧计重施,将手中酒碗那么一摔,扯开嗓子又要开骂。
哪知被王大妈一个巴掌直接扇到了桌子底下。
“滚!”她瞪起一双虎眼,让人看了不自觉全身发抖。
另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伙直接举起大砍刀,想要把气势给找回来。
哪知王老虎人家不躲不挪,亮出脖子顶在小伙面前。
“你砍啊?老娘我借你三个胆儿敢砍吗?”
“骗财天团”哪有那份魄力,早就被吓得节节败退起来。/
王老虎得理不饶人,脚踩着凳子大骂道:“我家儿子刚出生没多久,要是果真染上了那瘟疫,你们谁担待得起?最好给老娘识相一点儿,否则休怪老娘这巴掌无情!”
当你哄不住第一个人的时候,其实也就哄不住了所有人。
人潮直接就涌进了门,郑老西那帮伙计们即便堵起人墙,还是有三五个挤将上去。
彭超就睡在二楼楼梯口。
这些人围着蜷缩在桌子上的彭超,使劲地拉拽着,想方设法地要唤醒这个磨洋工的懒人。
奈何人家就是闭着眼睛,一点儿醒来的意思都没有。
这时,某个穿着极为考究的外乡人朝王老虎发起了牢骚:“大妈!神医此时睡得正香,你如此蛮力来催促,是会损他心神的。倒时候如若人家生了气,不给你开药那该怎么办呢?”
王大妈挑眉看着他:“那怎么办?”
只见这个中年人伸出右掌,微微一笑道:“叫人就该柔声西语的叫!”
说着手掌轻轻推出,每挪近一分,掌边那股子浑浊之气就厚重一分。
眼见就要拍到对方身上时,没想到旁边伸出一只手直接抓将中年人给抓停下来。
“老弟,你这叫人叫得有点儿太狠了点儿吧?他后面还怎么醒来啊?”说话的是个年近五十的老者。
那中年人收回手后朗声大笑道:“既然都是为他而来,谁先去叫又有何不同?”
那老者却是轻笑一声:“他与我们还有些不解的缘分,即便是要让他睡,也该我们所有兄弟过来一齐送他去那个地方。你这活儿虽然是干得快,可他与我们的债还怎么还,是不是太便宜了他点儿?”
空气瞬间凝滞,无知者依旧是在不断地推嚷着。
嘭!得一声。
二人双掌相交,气海喷涌而出,竟然直接将周遭数人给震退到了楼底下。
紧接着,金石之声更为猛烈。
那四条铜臂如风中幻影,相互交错,就在彭超身子面前,打出了无数火光。
老者前期还能勉强支撑,可到后面几招,内劲不足,不仅让对方将其逼退了回去,而且胸口还挨了一掌,趴在地上猛吐出一口黑血来。
中年人屹立如初,看着地上之人,轻蔑地笑道:“这功夫当贼肯定是够了,可跟行家硬比,终究还是差了些。”
那老者咬紧牙关恶狠狠地问了句:“敢否晚上讨教?”
中年人冷哼了声,并没搭理他。
正准备朝着彭超身子再击一掌时,耳边传来刺耳的破空之声。
一支游箭以迅雷之势电光而至。
中年男人左手握箭,箭上气劲竟然直接将其震开,利箭穿其肩甲而过,紧接着又穿破石墙飞天而出,徒留下铜钱大小的破洞来。
何人之箭,竟然又如此刚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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