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曾府会客厅内,三兄弟笑得简直都要岔过气去。
好搞笑!简直是太搞笑了!
好笑到让曾一水那原本就直不起来的腰几乎弯成了个桌角。/
好笑到让曾二男那干涸的泪囊毫不吝啬地挤出两股汪泉,擦都擦不过来。
好笑到让曾三养的嘴歪成了个漏勺,说话都说不利落。
可曾一水还是不停地拍着他的肩膀:“继续讲下去,继续再讲下去……”
曾三养清了清嗓子讲道:“那妮子居然当众跪在大街上,从街东头到街西头,见到谁都说,是她自己错了。她不但轻信外人祸害本家,而且还活活气死了已经的生父。嘿,这倒好了,臭名直接做实,满大街的恶媳妇吐着口水骂她不是个东西。”/apk/
曾一水笑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她这又是何必?现如今整个平原县的人全都唾弃她,我看她日后还咋在这里待下去!”
曾三养继续讲道:“这妮子后来还跪在城外一个乞丐破茅屋前,一跪又是三天,最后还真晕倒了过去。”
曾二男拍桌子骂了一声:“咋不活活冻死她!看把她能的!她以为这样,苏城老头就会原谅她了?也不想想,那天她和她那姘头是怎么对待人家的,这苏城可是劳心劳力为曾家当了三十多年的总管,即便是他爹都不敢说那么重的话!”
曾三养跟着点点头:“苦肉计这种东西对那家伙可没用!这不,丫头还在原处跪着呢!最好咱们请上几个帮手,再给这赎罪场面添上把火,让双方彻底断了和好的念想如何?”
这时门外有人冲了进来,几人一看,正是曾三养的儿子曾养武。
曾养武一脸慌张地说道:“苏……苏城开门了!”
“什么!”三兄弟大惊:“到底是什么原因?”
曾养武:“好像是曾柔在老头门前当众立誓,说这辈子不再嫁人,一心把守着曾家祖业。”
曾三养跺了跺脚:“大哥,这可怎么办哪!”
曾一水直接啐了他一口:“慌什么?整个曾府从上到下几乎全都换成了咱们的人,现如今还有什么好怕他的?他当下就是个被拔掉羽毛,根本就飞不起来的老斑鸠!”
“他们当下在干嘛?”
曾养武:“正往此处赶来,听说是来要回属于他们的宅子?”
曾一水狐疑地问道:“带了几个人?那个彪形大汉跟在他身旁吗?”
曾养武摇了摇头,立出两个手指头:“一老一少,就苏城还有曾柔。”
整个房间突然停顿了下。
随即又传来了阵阵大笑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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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府门外,接连两队的门卫全都手握长棍将这一老一少顶在门外。
各个满脸杀气,几乎是要吃人般:“快滚!真以为自己还是这府上的人吗?”
“告诉你吧,三位老爷发话了,要是你胆敢再跨上这台阶一步,我们有权力直接打断你那两条狗腿!”
这个八十多岁的老者,面容沉静,整了整衣冠后,向身后的少女问道:“要不再前进一步?”
少女微微点头,于是在老者的带领下,二人果真踏上了第一阶台阶。
门卫们那个气啊,举起长棍,用棍头顶着两人的脑袋说:
“老头,你真以为爷爷们是吃素的吗?我们只不过是念在你七老八十的份上,想好心给你留一条活路。你若是再在这里逞英雄,修怪我们手下无情!”
老者似乎听了,似乎又是没听。
顶着那棍头又迈上了一个台阶。
“去你奶奶的!”为首那两个人目露凶光,抬起棍子就要朝对方头上猛敲。
就在刹那,身后有人大喝一声:“住手!”
曾府现任管家苏楠冲了出来,直接一拳一脚击倒这俩货。
二人当然知道苏楠和苏城之间的关系,大气不敢喘一下,悻悻地躲到后面去了。
苏楠红着脸站在那里,不敢抬头。
苏城则是用那双刀子眼盯死对方:“不是说出去办事儿了吗?看来咱苏大管家行情见涨啊,居然连我都敢骗了!”
苏楠惭愧地低下了头:“舅老爷,您说得这是什么话?我家从小手您接济,当年若不是您,我又怎会被选进店里当学徒?上个月我回去见我娘,她都再三嘱咐,一定要寻到你为您养老的。”
“养老?你娘?我有那么不知羞耻吗?”苏城冷笑着说道。
苏楠全身一抖。
老者直勾勾地盯着他:“你娘,从小不尊家教,刚过十五匆匆嫁了人,可没出一年就因为在婆家偷人被强送了回来。”
此时若是有人站在苏楠侧边,定会发现他微微攥紧了拳头不住地朝大腿内侧拱…
老者说话毫不留情:“一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即便是回了自己的本家又会被谁瞧得起?爹妈更是不准她进家门,顶着个大肚子,一个人钻在草垛间靠偷各门各户的剩饭为生。”
“够了!”苏楠大喝一声,用那发颤的嗓音打断道:“不要再说我娘!她……她已经够苦了!”
老者极尽嘲讽:“说到这里就觉得是耻辱了吗?”
苏楠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用那双恳求的眼神讨饶着。
可人家根本就没准备放过他:“你娘是个不知羞耻的东西,你又何尝是个好货?”
老者继续讥讽道:“母亲低贱,儿子也低贱!同样是十五岁,竟然勾引自己的姨妹侮其名节,人家原本大好的婚配姻缘就因为你这个畜生,全都毁于一旦。你!你……怎么不去死呢?”
苏楠双眼充血,拽住老者衣领,拳头举得贼高。
一个是三十多岁正值壮年的汉子,一个是八十多岁身体孱弱的老者,力量的悬殊,让人命低贱得值不上别人一拳。
汉子盛怒不已,以他现如今曾家大管家的身份,即便是当真捶死对方,也不带任何问责的。
可在最后关头,苏楠还是有气无力地当下胳膊,像个输掉气势的斗鸡,耷拉下脸。
他苦笑摇头:“不是我不去死,是你不让我死,也是你不让我娘死。若不是你供我娘吃食,她又怎会生下我?若不是后来你差人把我从村子里带了出来,我……可能早就被他们淹死了!我和我娘的命其实都是你给的。”
老者冷哼一声,反手揪住其衣领,一把拉到曾柔身前:“那我问你,她是谁?”
苏楠脸色铁青,看也不看曾柔,只是自顾自地辩解道:“若不是因为她带来的那个男人,我们大好的店铺又怎会经营不下去?和我一起在店里的伙计们,可是把自己好几年的工钱全都入了股,现在倒好,一个个弄得负债累累,跳河的跳河,卖儿卖女的卖儿卖女。您为什么不问问他们,这人是谁?”
曾柔黯然神伤,同样悲切地低下了头。
“啪!”狠烈得一把掌扇在苏楠的脸上,老者厉声质问道:“我!在问你!她是谁?”
苏楠一时语塞,盯着身前这位他们娘俩用命估计都还不清的老者,自己终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喉咙像是吞进了无数瓷片,割得生疼。
老者语调稍低,语气却更重:“她!是谁?”
苏楠用一股子颤音,支支吾吾说道:“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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