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猥琐的身影站在二人身前。
武大春满脸恶笑:“大郎啊!你被我一剑穿心,还不死?”
死到临头,彭超完全不在乎自己,而是不停地摇着老人家:
“秦三的尸首现在咱哪里?她被埋到了哪里?”
老头胸中团卷的最后一口气,好不容易要说出来时,却被溢出满嘴的脓血先占了道,当下气绝。
彭超整个人彻底傻了。
武大春见状,抽出宝剑对着其喉部又是一剑。
可剑锋在抵到脖颈处时,身后猛然蹿出一条黑影,张开尖牙直接咬了过来。
武大春吃疼大叫,连忙后退。
当再次抬起胳膊的时候,小臂上除了一段光秃秃的血污外,再没了东西。
那只油白水嫩,挂满了戒指的手孤零零地吊在剑柄之上,裸露出白骨,很是恐怖。
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只黑熊着实给他吓了一大跳。
黑熊对其狂吠不止,后腿一蹬,直接就扑了过来。
“住手!”
这是彭超在木讷状态下所说唯一的话。
叫停了狗后,他一个人又瘫在地上陷入哀伤。
武大春又惊又惧,又疼又叫。
他先是痛惜起自己的手。
接着朝地上的彭超咒骂不已。
“天杀的武大郎!你不得好死!你个侏儒....”
“你完了,我刚才那一剑直接穿烂了你的心脏,你离死期不远啦.....”
彭超轻轻将老人家放到了地板上,宝剑一斜,剑尖终于露了出来。
胸口安然无恙,唯独抓着剑锋的手却满是血红。
在老者翻身为其挡剑的那一刻,彭超下意识地截停了剑势。
武大春当然不会武,奸计得逞下的他又怎会谨慎地多往里插上那么一寸?
看着原本必死的人慢慢站直了身,侯爷整个人惊了。
一张红卡从彭超手里闪现而出,瘫软如泥,再次拉伸,变成条绳子后直接缠绕到武大春身上将其死死地捆绑。
武大春猖狂大笑着:“武大郎,外面围着的可是五万的武家军。你即便当下不死,等他们冲进来的时候也必死无疑!”
“你以为杀了我就能拿回自己失去的一切?谁还会承认你是上一届武侯的亲生骨血,他们只会将你定成侵害贵族的钦犯,一路追杀!”
“我一个破庙里没人要的乞丐,当了这么多年的人上人,我知足啦!可你呢,你从始至终都是那个失败者,都是被我操纵的提线木偶。我能轻而易举地将你踢出侯府,我也能将一个疯子安排到你旁边当师傅。你还记得他所试的毒药吗?原本设想是要让你那个伦理不分的老师诱骗你吃的啊!”
“你那个如花似玉的娇妻?在妓院里是谁最先给她开的苞?你千辛万苦视为珍宝的东西,都是我用烂了特意丢进来的垃圾罢了...哈哈哈....”
旺财吃狠得又是一声大叫!
可依然吓不住逐渐疯癫的这家伙。
彭超静静地看着他:“你当初经历军变后确实染上了咳血的毛病。你知道为什么别人治不好的病症,我单凭一粒药渣便能让你气血恢复如初?你难道忘了,我一开始闯出名堂是因为给人看好了假死马。说白了,自己只不过是名兽医。”
武大春:“......”
“给我药渣的老头曾叮嘱过,那药渣其实是帮助必死之人营造一种痊愈的假相,减少身体的疼痛感才用的,俗称安乐丸。”
迎着对方完全不信任的眼神,彭超继续解释道:“你是否发觉自己这半年来总是气力虚无?那是因为你的肺病其实一直都没好!武玉、武富还有赛金花他们请过来的大夫所说的脉相从来没有假。单凭谁的药方,只要你一直喝下去一定能好。可你...就是不喝!”
彭超看着武大春瞪得贼大的眼睛:“现如今...一切全都晚了!你的病症早已无力回天而不自知!”
武大春结结巴巴地说道:“你少哄人!你为何不当下就杀了我?”
彭超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我要让不可一世的军候获罪伏法,让荒淫无德的爵位罢免削翻,让那个腐如蛆卵的武家身败名裂!我要让你在生命最后时刻被关在牢里,一点点看着自己的心肺从口里吐出来,痛苦不堪却无人理睬!”
武大春:“牢?”
..............
一炷香后,
当彭超从地牢里爬了上来走进制毒工厂的时候。
令计权早已苏醒,落寞地站着。
他眼神悲切,左臂那条血袖迎着风在肆意凌乱着。
曹金斜躺在地上,眼神空洞,却一直强撑着眼皮不让落下来。
红烛蹲在他旁边,握着手里的银枪,哭得很是伤心。
直到见着彭超后,将军绷持的脸才彻底松懈下来。
他嘴角弯笑,轻声低吟着: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一道霞光从穹顶洞中垂撒,铺在那身军衣之上。
此时的金甲战神,耳边开始响起若有若无的军号声。
目之所及已不再是破败的工厂,而是那心心念念的军账。
已逝的同僚纷纷上前迎接:“将军,您回来啦?”/apk/
将军浅笑了声:“回来了...”
目光逐渐涣散....
..........................
那夜,
在林间小路的岔口。
令计权与彭超几人作最后告别。
彭超提着那条臂,再次规劝道:“令大哥,相信我!若是想想办法,说不定还能再给你接上去。我虽然没有亲手做过,但这种手术的原理我是知晓的。而且我背后有个极高明的大夫,试一试总没坏处。”
令计权则是爽朗一笑:“有什么好接的?带着这满身的伤,刚好回去邀功才是正理。这下再也没人跟我抢头功了!”
彭超心知,武家军这场大乱后面必定会引起朝堂新一轮的内斗。
令计权应该是担心女皇的安危,想早点儿回去复命。
所以他也没再强作挽留。
令计权眼有挚光:“他日诸位若入京城,请一定要过来找我。这楚国虽是二王博弈,但我令计权跺一跺脚,全城都得震上三荡!去往东城口下的惠丰酒馆内,报上我的名号,自然有人会为你们引路!”
“山水相逢!”
“他日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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