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仿佛一条柔软的绸带,将两人紧紧包裹其中,随着微微起伏的海浪一起晃动。
四目相对,同款的狼狈。
沈烟的长发被海水打湿,贴在脸颊两侧,晶莹的唇瓣上挂着透亮的水珠,更加妩媚动人。
秦晏舟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不知道是不是还没缓过神来,神色有些恍惚。
沈烟抿着好看的唇瓣,腾出一只手来拨开贴在脸颊两侧的湿发。
秦晏舟感觉到环在自己腰间的胳膊少了一只,立马就慌了,下意识反抱住她。
原本两人之间距离就很近,这下直接成了零距离。
在皎洁月光的映照下,海面波光粼粼,泛着淡淡的凉意。
两具身体紧紧贴合,彼此的体温透过湿透的衣物传递,像是一触即发的火焰,连同心火也一同被点燃。
这不是第一次跟他近距离接触,却让沈烟心中升起莫名的悸动,心跳如同失控的鼓点,在胸膛里不断回响。
半晌,她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出声问,“你还好吗?”
听她这么一问,秦晏舟这才感觉到鼻腔和喉咙里都是火辣辣的疼。
他轻咳了几声,喉结翻滚,声音沙哑道,“我没事。”
沈烟拧着眉,看着眼前脆弱的仿佛快要碎掉的秦晏舟,突然有些后悔这样试探他。
明明他的爱意已经很明显了,可是天性多疑的她还是一次一次的疯狂试探。
也许她私心想要证明秦晏舟对她的感情是假的,这样她就可以无所顾忌的利用他、报复他、战胜他...
可是秦晏舟却用实际行动让她陷入两难的境地。
但现在显然不是任她胡思乱想的时候。
海风带着些许咸腥,吹过她的脸颊,带走了身上一部分的温度。
海水虽不算冰冷刺骨,但长时间浸泡其中也受不住,加上她的体力也正在快速消耗,短暂的沉默后,沈烟轻声道,“我们先上去吧。”
她拖着秦晏舟,绕着游艇游了小半圈,终于找到船舷上的隐形按钮,随着一阵轻微的机械声响起,折叠舷梯缓缓降下。
秦晏舟在水中完全没办法自主漂浮,全靠沈烟用全身的力量支撑着。
她转身游到他身后,半推半托的辅助他上了舷梯。
沈烟长舒了一口气,在水里折腾了短短几分钟,就比她连着打两个小时的拳击还要累!
两人全身湿漉漉回到游艇上,被海风一吹,立马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刚刚泡在水里还没什么感觉,此刻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加上被风一吹,只觉得透心凉。
放在桌子上的两部手机还在一直响铃。
秦晏舟拿起自己的手机接通,沈烟也接了江川的电话。
陆远都快急疯了,电话终于接通,他几乎是嘶吼着问,“三少!出什么事了?”
快艇的轰鸣声透过听筒清晰的传来,显然他正在赶来的路上。
秦晏舟口吻淡定劝退,“我没事,你们不用过来。”
陆远急声道,“可是我这边收到了定位手环的警报!”
秦晏舟随口敷衍,“可能是我不小心把酒撒在上面了。”
他这边安抚完陆远,沈烟也挂了江川的电话。
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心里都憋着一肚子的话要说。
沈烟的上衣紧贴在身上,湿了水之后,白色的衣服近乎透明,可以清楚地看到,在深色内衣包裹下影影绰绰的形状,随着她的呼吸缓缓起伏。
秦晏舟喉间一紧,不动声色的别开视线,“先去换衣服吧。”
游艇的卧室里准备了睡袍,两人轮流进去换好衣服,面对面地在客厅摆着的单人沙发椅上坐下。
秦晏舟一离开水里,头脑立马恢复清醒。
刚刚的突发状况,看似是沈烟喝醉酒不小心掉下去,实则漏洞百出。
沈烟掉下去后,他本能地跟着跳了下去,但翻过半人高的防护栏时,明显感觉没那么容易。
所以沈烟因为站不稳而掉下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另外,沈烟明明水性很好,却故意潜进海里,不就是想看看他会不会不管不顾的跳下去救她吗?
秦晏舟一眨不眨地盯着沈烟,幽深的瞳孔晦暗不明,“你刚刚是想试探我?”
沈烟神色怔住,不仅从他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不爽,更多的是哀怨。
一颗心从猛然悬起到缓缓沉下,她始终一言不发,秦晏舟识破她计谋的速度太快,属实给她整不会了。
沈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直接承认,还据理力争一下?
时间仿佛被放慢了脚步,每一秒都如同沙漏里的细沙,缓慢而又坚定地滑落。
许是十秒,或许更久,她终是在秦晏舟越来越沉的目光注视下缓缓点头,“你猜对了。”
不料秦晏舟听到她肯定的回答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勾唇笑了,一双桃花眼中像是盛了一汪春水,既温暖又深邃。
“所以,我的表现你还满意吗?”
耳边传来他带着几分小心试探的低哑声音,沈烟心尖不受控制的颤了一下,浑身汗毛竖起。
她目不转睛的跟他对视,心里有股强烈的冲动,很想直接质问秦晏舟,既然对她是真心的,为什么还要瞒着她做出一些对程家不利的事?
可是这个念头仅仅在她心里冒了个头,就被理智压下。
她能确定秦晏舟对她是真心的,但不能确定他会因为喜欢她,就放弃针对程家和程氏集团。
毕竟秦晏舟这个人,公和私一直分得很清。
沈烟视线微垂,她还是决定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又是一阵沉默后,她缓缓开口,“秦晏舟,我这个人有一身的臭毛病,自私、多疑、偏执、脾气还差、你真的想好了要跟我这样的人纠缠吗?”
秦晏舟眼底笑意更浓,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满是坚定,“我很早之前就想好了!不管从前还是现在,我喜欢的只有你,想要纠缠一生的也是你。”
沈烟双手不自觉的交握,很想努力维持淡定,可事实上,她睫毛轻颤,彻底慌了。
她想起付蔓那天跟她说的话,强自镇定地问,“你说的从前...是什么时候开始?”
秦晏舟微微停顿,眼底思绪翻涌,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他轻轻叹了口气,几不可见的勾了下唇角,带着一抹苦涩的笑意,“你还记得珏山疗养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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