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北皱皱眉头,目光在空气中同夏惟夕交汇,她忙把头低下来,反倒是金丝眼镜在一旁保持着自己不阴不阳的笑容,开她的玩笑:“夏惟夕真是在哪里都很受欢迎,还好我不好你这口。”
“你不知道吗?她可是佣兵团里呼声最响的辣妹,大家都想知道把上她是什么感觉,那滋味一定棒极了。”
不知是谁冒出这么一句来,夏惟夕简直想打个地洞了。金丝眼镜看看周北,他正用力攥了下拳头,目光冷冽盯着他,似乎在怪他挑起不该挑起的话题。
金丝眼镜耸耸肩,朝他暧昧一笑,那模样仿佛在说“她什么味道反正只有你尝过”。
接下来的行程就只能以无趣来形容。
飞机上的人都闭上眼睛小寐着养精蓄锐,金丝眼镜的话也少了很多,靠在那里望着机舱发呆。夏惟夕脑子里一团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突然,一个声音在她耳畔说:“困么?困就趴在我这里睡会。”
夏惟夕看一眼大叔,他正盯着她看,眼中带着心疼的神色。
夏惟夕摇摇头,她知道现在的自己根本配不上大叔这样的关心,她只会白白浪费他的感情,越是这样想,她就越是难过。
“不养好精神,一会你恐怕没办法救出他来。”见她拒绝,他复又劝着她道。
夏惟夕怔怔看着他,他眉宇间尽是关切之色,她忽然觉得疲惫万分,索性不再同他争执,乖乖趴在她的腿上。
“大叔,你说他现在怎么样了?他到底去做什么了?为什么都没告诉我呢?”她终于轻轻开口,说出埋藏在心底的这些疑问。
周北刚调整好一个让她觉得舒服些的姿势,猛然听到她这番询问,不由皱皱眉头。
他没想到宗世勋竟然从头到尾都没吐露半点出来,他想了想问:“那你知道他究竟是做什么的吗?”
夏惟夕点点头,又摇摇头,她只知道他的大概身份,也只知道他做的不是什么见得了人的勾当,但具体是什么,宗世勋并没说得很清楚,她以为他不想说,就也没再追问。
这么久了,她竟然一无所知……这算不算她不够关心他?
“那么,他隶属一个组织的成员,这件事,你应该多少听他提过吧?”
夏惟夕一怔,难不成这件事情和世勋的组织有关?她轻声说:“我知道,他跟我说起过。”
“他所做的一切应该都是奉那个组织之命,这就类似于你隶属你的佣兵团,当有任务需要你去做的时候,组织就会派你出面一样。所以他很多事情并非是他本意,只是身份所迫,不得不去做。”
“大叔是在帮宗世勋说话吗?”夏惟夕闻言忽然惊讶地问。
周北自己也顿了一下,继而苦笑一声——事到如今他还能说宗世勋什么不是吗?夕夕都嫁给他了,他这么说,或许她心里会好受一些吧,毕竟自己没有嫁给一个彻头彻尾的恶徒。
“或许吧。前不久他应该是接下了组织的最终任务,任何想要脱离那个组织的成员都要为组织最终再效力一次,他们会被奉命接受最难的一项挑战,如果能活,带着组织需要的东西回来,就可以成功复命,为自己赎身。”
“有多难?会送命吗?”夏惟夕担忧地问。
周北按一下太阳穴,不肯定也不否定,他只是说:“夕夕,我无意吓你,也无意诅咒他,只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因为即便是他能够成功拿到那东西,也未必会活着离开那个组织。”
“你的意思是说——”夏惟夕脸色一白。
“对,那本来就是个谎言,没有人能活着离开那组织,只有死人才是最能够保守秘密的人。”
夏惟夕睁大了眼睛,目瞪口呆看着大叔,这不可能,这么说来的话,宗世勋岂不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联想到那通电话,她的心骤然紧窒,她想起宗世勋在电话切断之前反反复复的呢喃,心尖锐疼痛起来,那分明是他被陷害的预兆!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组织存在!”
见她一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周北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他原本是想介入自己的力量向这组织施压的,虽然各有各的生存法则他本不应插手,可宗世勋现在毕竟是夕夕的丈夫,他有必要让他安全,不能让夕夕失去依靠。
可还没等他有所行动,宗世勋反倒先他一步,事到如今他都不知道是该气恼还是该责备了,宗世勋的阅历和经历远不如自己丰富,他或许死到临头才会想到,这里面竟然有这一层不可告人的丑恶勾当。
夏惟夕再也睡不着了,她的小手吓得冰凉,手掌就放在他腿上,如寒冰般的温度透过她的掌心融入他的身体。
周北想了想,还是将她的小手抓了起来,放在自己掌心之中包裹起来,这次她反倒没有抗拒,就这么任由大叔握着手。
“他不会有事的,放心吧,我会帮你。”
夏惟夕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他们三个人的关系已经复杂到让她无以承受的地步了,她此时此刻竟然觉得大叔像自己的父亲一样,他曾经照顾她,深爱她,饶是他之前说为追债而来,可现在夏惟夕却宁愿再度相信他是为帮助自己才置身于危险之中。
大叔对她和宗世勋的好,她究竟怎么才能报答?
似乎是猜到她在胡思乱想,周北抬腕看了下表,轻声嘱咐着:“你睡会吧,还有两三个小时的路程,我猜你一定有几天都没怎么休息了。”
夏惟夕鼻子一酸,情不自禁就想要哭,她将脸往大叔腿上又深深埋了埋,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周北深吸一口气,腾出一只手来,轻拍她的脊背。这份安慰让夏惟夕心思逐渐镇定下来,她开始觉得困倦,竟然不知不觉这么趴着睡着了。
直到过了许久,她才被飞机里窃窃私语的声音吵醒,她迅速直起身子来,看着队友们全神戒备的样子,而金丝眼镜正透过窗子向外张望,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到了,我可真兴奋。”
她忽然觉得金丝眼镜似乎是一个很高深莫测的人,他眸光中的狂热令夏惟夕不由自主便被感染,似乎他很享受恶战的感觉,而那儒雅医生的气质也被悉数掩藏在他兴奋的目光里不见踪影。
他究竟是个多厉害的角色?
她正想着,金丝眼镜已经是转过头来,嘴角扬起一丝弧度,愉悦地问:“你在研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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