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君扬听得半晌无语。只在后面轻轻地拥住了辰年。将头埋在她的肩窝。低声道:“辰年。对不起。”
辰年笑笑。伸手推开了他。又问道:“你要把郑纶留给薛盛英。”
封君扬在薛盛英身边安插了不少的人。有在明处的。也有在暗处的。他这样费尽心机地替薛盛英谋到青州。总不能得了好处才成。他听辰年问起。便点头道:“薛盛英一直向我求几个得力的人用。我便把郑纶给了他。薛盛英已在军中给他留了位置。过两日待我们走了。郑纶便要去军中了。”
辰年奇道:“薛盛英真的要用郑纶。”
封君扬说道:“自然得用。他还想着名正言顺地得了青州。还想着我把妹子嫁他。总得拿出些诚意來给我來才成。”
辰年眼珠转了一转。却是又问道:“邱三呢。他现在如何。”
封君扬浅浅一笑。答道:“他现在很得薛盛英重用。”
辰年闻言缓缓地点了点头。便沒再问什么。只拎了包袱要走。封君扬要亲自送她过去。辰年却是摆手道:“不用。便是顺平也不用。我又不是不认识路。都在一个府中。能远到哪里去呢。我自己过去吧。你还叫前两日的那个侍女过去照顾我。她拳法很是不错。我早还可以与她练一练拳脚。”
封君扬便一一笑着点头应了。
辰年走到门口时又停了下來。站在那里回身怔怔看他。
封君扬不由扬眉。微笑着问她道:“看什么。”
辰年笑了笑。又左右看看无人。便轻快地跑了回來。跳起來凑到他唇上响亮地亲了一口。红着脸吃吃笑着说道:“你晚上过去要找我吃饭啊。便是有事不能去。也得给我留着半个肚子。等人走了再过去寻我。我等着你。”
她说完便要跑。却又被封君扬一把扯了回來。他低下头狠狠地吻了她一口。这才低声应道:“好。你等着我。”
辰年前脚刚走。顺平那里便禀报说薛盛英來寻封君扬。封君扬心情正好。亲自出去将薛盛英迎至书房。两人就青州军政之事商议了一个上午。吃过了午饭又说了好一会儿。薛盛英这才告辞离去。他走后。封君扬又私下里见了几人。快到傍晚时候。贺泽又來了。
贺泽是來与封君扬商量去盛都之事的。封君扬是为了青州去盛都。而贺泽则是为了新夺來的宜平。那原本也是属于杨家的。总不能无声无息地就归了贺家。眼看着天色渐黑。贺泽也沒走的意思。封君扬心中虽想着去陪辰年吃晚饭。却也不好就这样赶贺泽走。于是只得暗中叫顺平给辰年送了信说不用等他。他要留贺泽用饭。
贺泽也不与封君扬客气。吃过饭后又笑着问道:“芸生那丫头呢。我有好几天沒见着她了。叫她过來陪我说话。”
封君扬笑笑。便又派人去请了芸生过來。芸生还恼恨着前两天封君扬不肯见她之事。來了看也不看封君扬一眼。只问贺泽道:“十二哥。你什么时候送娴儿去盛都。”
贺泽答道:“我还要再留几日。娴儿有些东西落在了冀州。须得等盛显叫人送过來。”
芸生闻言便说道:“那好。我搬去和娴儿住吧。到时候随你们一同走。”
贺泽微微有些诧异。问芸生道:“不是你说要随君扬一道吗。怎地又转了主意了。”
芸生不言。却是先看封君扬一眼。见他仍只是微笑着看自己。心中便愈觉气闷。转过头答贺泽道:“我想和娴儿做伴。这样路上也有趣些。”
贺泽看看封君扬。再看看芸生。不觉笑了。问封君扬道:“君扬。你怎么说。”
封君扬还沒答话。芸生已是有些赌气地抢着答道:“我自己的事情不用别人來管。”
封君扬听了便淡淡一笑。答道:“依着芸生便是。反正过些日子在盛都又能见着了。”
他两人都这样说。贺泽也沒别的法子。便只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既然这样。依着你们两个便是。不过我劝你们两个可莫要吵架赌气。不然到了盛都。贵妃娘娘定要训斥你们两个。”他说完又看向芸生。问道:“你什么时候搬过去。我好來接你。”
芸生想也不想地说道:“我这便随你走吧。我想娴儿了。正好过去寻她说话。”
贺泽看看封君扬。瞧他只是微笑不语。丝毫沒有阻止的意思。也只得点头道:“行。”
当下芸生便叫身边丫鬟回院子收拾了些随身物品。随着贺泽一同去城守府。封君扬将两人一直送出府外。芸生先上了马车。贺泽却落在后面。伸手搭上封君扬的肩膀。低声问他道:“怎么回事。你们两个这是在置的哪门子气。”
封君扬笑笑。答道:“这几日事忙一时沒顾上芸生。她便恼了。沒事。待到盛都得了空。我再好好哄她。”
“哦。”贺泽轻轻地哦了一声。挑眉看了封君扬两眼。
封君扬轻轻点头。又说道:“芸生与你一同走也好。这样也省了口舌。”
贺泽却是不愿听这话。手上的力气就大了几分。似笑非笑地问道:“你带着芸生从泰兴一路走到冀州又返回。怎么。现在倒怕别人讲论了。”
封君扬却是淡淡地笑了笑。说道:“哪里碍着我和芸生的事情了。莫说大伙都知道我和她是要成亲的。便是沒这回事。我们也是嫡亲的姑表兄妹。我护送她去哪里都不怕人说。我叫芸生随你一同走可是为了你。有她与薛家姑娘作伴。你回去也好与嫂夫人交代。岂不是省了许多口舌。”
贺泽被他堵得一噎。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散了。强压下心头怒火与封君扬说道:“这话可不是能乱说的。我这里一个糙老爷们不怕什么。可薛家姑娘却是个小姑娘。两句闲话就能要了命去的。”
封君扬只笑了笑。沒有接话。
芸生已在车上等的不耐烦。挑起车窗帘子。问贺泽道:“十二哥。你到底还走不走。”
贺泽又看了封君扬一眼。这才上了马车离去。
芸生瞧见他刚才与封君扬低声交谈。还当又是在说她的事情。忍不住说道:“十二哥。我要与你们一起走不只是赌气。表哥现在待谢姑娘如心头宝。定是要带她去盛都的。我才不要杵在那里碍人眼。”
贺泽本就不悦的面色更显阴沉。低声斥责道:“胡闹。”
芸生委屈地嘟了嘟嘴。低下头闷声说道:“我才沒有胡闹。我又不是嫁不出去。何必要沒皮沒脸地扒着他封君扬不放。”
瞧她这般。贺泽反而心软了。半晌后叹息了一声。却是沒再说什么。只伸出手安抚似地拍了拍她的手。兄妹两人相对无言。一时都沉默下來。
因青州城里实行了宵禁。街道上除了贺泽这一队车马并无其他行人。行不一会儿。却听得有快马从后而來。车内的贺泽略略有些诧异。挑开了车帘去看。就见有几个黑衣骑士策马从车旁飞驰而过。又在前面主街道口分散开來。竟像是朝着几处城门去了。
芸生也好奇地凑了过來。从车窗探出头去看了两眼。奇道:“这不是云西的暗卫吗。他们这是去做什么。”
贺泽沉吟一下。叫过车外随从。吩咐道:“跟过去瞧瞧。”
那随从忙领命而去。过了一刻钟后才回來。贴近车窗与贺泽低声禀报道:“确是云西的人。像是熙园里逃了什么人。云西暗卫交代各处城门校尉说不管什么人。纵是有世子爷的手令信物等。也不得放出城去。”
此刻夜色已深。各处城门早已关闭。封君扬却连知会薛盛英一声都來不急。就直接越过他传了这样的急令过去。到底是跑了什么要紧人物。叫他这般紧张失措。贺泽眉头跳了两跳。心头忽地一亮。暗道好个谢辰年。倒是总能出乎他的意料。
芸生听不清那随从与贺泽说了些什么。瞧着他只是沉思不语。忍不住问道:“十二哥。到底是什么事。”
贺泽回过神來。唇边上不由自主地带了些笑意。答她道:“沒事。是军中之事。”
听他这样说。芸生不便再问。就又沉默下來。
马车又行一会儿才到了城守府外。贺泽亲自把芸生送到了二门外。那里早有得了信的丫鬟婆子侯在那里。贺泽又嘱咐了芸生两句。这才带着小厮往自己住处走。半路时却忽地停下了步子。问身后的小厮道:“刚才回來时的马车去了哪里。”
小厮被他这沒头沒脑的问題问得一愣。答道:“应该是去了西侧跨院吧。”
贺泽一言不发。转身大步朝着西侧跨院方向走去。小厮不明就里。忙在后小跑着跟了上去。贺泽一路疾行到跨院外。这才缓了缓放慢步子进了跨院。车夫刚解了马正要牵去马厩。迎面瞧见贺泽过來。愣了愣刚要行礼招呼。贺泽却抬手拦下了。绕过他悄无声息地向着后面的马车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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