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恩公府。
二皇子骑照夜玉狮子,自始至终没有离鞍片刻,横冲直撞闯进了南子逾的院落。
现下。
书放内弥漫着淡淡的墨香,窗外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纸,洒下斑驳的光影。
但,气氛却没有想象中的静谧惬意。
南子逾垂首执笔,似是在抄录着什么。
南子奕梗着脖子,跪在地上,双眼猩红的怒瞪着,似是在等一个答案。
二皇子一脚踹开书房的门,随意这幅场景,见怪不怪。
南子逾本就是如此。
小小年纪时,便威势甚重,慑人的很。
恼怒之际,都敢指着他的鼻子训斥警告他。更何况是罚跪子奕呢。
家常便饭,不值一提。
“南世子。”二皇子没有再亲昵的唤南子逾表哥。
亲人捅一刀,比敌人捅千万刀,更让他难以接受。
南子逾不慌不忙的放下狼毫毛笔,轻吹了吹墨渍,确保墨渍不会沾染到其他地方,随后缓缓合上书卷后,方漫不经心的抬起头“不知殿下前来,臣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
心念转动间,南子逾一片了然。
看来,二皇子知晓了他的打算。
倒是比他以为的要敏锐些,勉强不是那么一无是处。但,气急败坏急头白脸的登门质问,还是一如既往的愚蠢!
“有失远迎?”二皇子勾唇,笑容顽劣“南世子迎人,就是如此迎法儿吗?”
“颔首致意,倨傲无礼,目中无人。”
“南世子,本宫是皇子,身上流淌着陛下的血脉。”
“难道,配不上你的跪迎吗?”
南子奕有些茫然摸不着头脑。
闹翻了?
撕破脸了?
那大哥为什么还强逼着他定下婚期,迎娶沈成绮过门?
联姻,不就是为了壮大二殿下的势力吗?
“二殿下。”南子奕轻声唤了句,试图打破笼罩在四周的凝滞诡异的氛围。
二皇子睨了南子奕一眼,心头升腾的怒火顿了顿,表情变得复杂“好好跪你的,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别掺和。”
南子奕的脑子,还不如他呢。
他笃信,南子奕绝不可能知道南子逾打的算盘。
“那我出去跪?”
南子奕抿了抿唇,颇有些艰难道。
二皇子“不必。”
南子逾“可。”
二皇子和南子逾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南子奕:他纯粹是多此一问!
二皇子直接抬手按住了南子奕的肩膀,果断中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就跪在这里,哪都不许去。”
旋即,二皇子的目光从南子奕身上移开,转而投向了南子逾。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讽刺和轻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怎么,怕子奕知道你的真面目吗?”
“知道你大难临头,毫不犹豫选择背弃本宫。”
“不,不是背弃,是直接另起炉灶,让小六将本宫取而代之。”
“南世子这是当真把自己当成以众生为棋子的神了吗?”
南子奕瞪大眼睛,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
僵硬的左右转脑袋,一会儿看看二皇子,一会儿看看南世子。
弃二殿下,择六殿下?
大哥到底想做什么。
好像,他永远都融不进奉恩公府。
好像,他永远是后知后觉的局外人。
不同于南子奕的惊诧,南子逾洒然一笑:“殿下果然慧眼如炬。贵妃娘娘因爱子心切,向殿下坦言相告,此乃人情之常。”
“臣确实小觑了贵妃娘娘与殿下之间深厚的母子深情。”
南子逾的言辞,犹如一把覆盖着岁月锈迹的迟钝刀片,深深割裂着二皇子的心肺。
那些话,更像是是一只无情的手,一次次狠狠地甩出响亮的巴掌,重重地扇向他的面颊。
什么爱子心切。
什么坦言相告。
什么母子情分。
放屁!
若不是小六童言无忌口无遮拦,若不是清玉心直口快说者无心,他依旧被死死的蒙在鼓里。
满心期冀的等待着南子逾全心全意为他出谋划策。
二皇子的脸色,又沉又冷。
“事到如今,南世子还在试探是不是有些过于无趣了。”
“南世子,本宫不是商贩农夫手中的大白菜!”
“你嫌弃本宫蠢出生天,烂泥扶不上墙。本宫何尝不嫌弃你次次棋差一招功亏一篑。”
“永远的马后炮。”
“永远的瞻前顾后。”
“如若本宫是蠢材,哪你南子逾也好不到哪里,不上不下半瓶晃荡的东西罢了。”
“说实在的,在本宫心里,你连子奕都比不上。”
“他最起码坦荡、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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