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衣怒马少年时,才是灼儿的人生。
到头来只是活着长大,就成了最值得庆幸的事情。
可笑!
可笑至极!
乐安得到的,本该都是灼儿的。
不,灼儿该得到更多!
永昭长公主抑制下汹涌的泪意“母后,事到如今,您还在自欺欺人粉饰太平!”
“我说了,灼儿在北疆遭遇了三次刺杀。”
“他要灼儿死!”
“他要谢脩香火断绝!”
“母后,是您说的,皇权之下皆蝼蚁。”
“皇权要一个人死,他该如何绝处逢生!”
“母后,您来告诉儿臣啊。”
“您知道灼儿下山五年来过的是什么刀头舔血的日子吗?”
“他让灼儿代掌皇镜司。”
“那是能令小儿止哭,声名狼藉,清流文人嗤之以鼻的皇镜司啊!”
“你口口声声庇护灼儿,您庇护了他什么?”
永昭长公主嗤笑着挣脱开太后的手,旋即后退一步,规矩又疏离的施了一礼“母后,一刻钟到了。”
“儿臣想说的也说完了。”
“儿臣也不再奢望母后能设身处地的替儿臣着想,儿臣只盼着母后莫要将今日之言告知皇弟,莫要阻碍儿臣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哪怕撞的头破血流。”
“哪怕当真粉身碎骨。”
“儿臣也要让谢脩之死大白于天下,更要让灼儿逢凶化吉,长命百岁。”
“母后,儿臣也是您的亲生女儿啊!”
“如若母后再舍弃儿臣,儿臣就捧着不虞的牌位,撞死在父皇的皇陵外。”
“反正,儿臣和不虞无关紧要。”
“反正,儿臣死的轰轰烈烈,血高高溅起,普天之下有风骨、有正气的人,会自发替儿臣伸张正义。”
“儿臣是大乾的永昭长公主,不是默默无名之辈!”
太后五味杂陈,满脸泪水。
“如果……”
“如果哀家能说服皇帝收手,绝不再伤害灼儿,给予灼儿一生荣华富贵……”
“你……”
太后的话语断断续续,似欲言又止,又似难以启齿。
“你可愿放下旧事,姐弟言和。”
“天下,乱不得。”
永昭长公主抬眼,目光直勾勾的望向太后“说服?”
“母后,永远都叫不醒装睡之人。”
“儿臣只是想讨公道罢了。”
“换句话说,我不信权衡利弊的母后,更不信薄情寡义的皇弟。”
“儿臣的儿子,儿臣自会护好。”
“你……”太后的心底泛起不祥的预感“你想做什么?”
永昭长公主“做该做之事。”
做早就应该做的事情。
护好她和谢脩唯一的血脉。
尽心竭力弥补对灼儿的亏欠。
这是永昭长公主所有的想法。
“永昭,你再让母后试试……”太后慌乱不已“你再信母后一次。”
“你不能做乱臣贼子,更不能罔顾天下百姓的疾苦啊!”
“乱臣贼子?”永昭长公主敛眉,倏地失笑“母后言重了。”
“我儿臣知轻重的。”
此时此刻,永昭长公主终于了悟了顾荣眸底的恨意和野心。
顾荣恨贞隆帝。
恨意源于何处呢?
蓦地,永昭长公主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张穠艳到让人一眼惊艳的脸。
荣金珠。
荣金珠真的是死在顾平徵和陶兰芷的合谋算计了吗?
她与荣金珠素有交情,深知荣金珠内心藏着锦绣才华,绝非泛泛之辈。
即便力有不逮,也不至于毫无抵御之力,任人摆布,糊里糊涂地丧命,死得窝囊而又不明不白。
倘若,陶兰芷有贞隆帝相帮,那才配让荣金珠无计可施。
如此猜测,永昭长公主心冷无比。
得不到,便要毁去!
无耻!
无耻之尤!
当年,扬州荣氏婉拒婚事后,奉上了数十万两白银,解贞隆帝燃眉之急啊!
“母后,启程吧。”
永昭长公主不欲再多说。
多说,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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