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大哥!电话通了,陆行渊这小子有反应了!”
江栗咬着三分四十六秒的时间,喃喃地不停重复着这个数字,像是溺水的人死抱着救生圈不肯撒手。
负责打电话的小弟举着手机,恭敬地送到老大面前。
但电话那头的声音江栗一听就知道,这人不可能是陆行渊。
陆行渊说话的声音要更低沉些,同时语气也不可能如此平常,他说话时总带着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傲慢。
果然被江栗猜对了,接电话的的确不是陆行渊,江栗的三分四十六秒的希望终究还是落空了。
“我是他的助理,我老板正休息,从来没听说过他有什么小情人,你们怕不是随便绑了个人就敢找来要钱吧?”对方声音尖锐,阴阳怪气地啧啧道。
江栗被他们掐着脖子拖到手机边,低吼地命令:“说话,告诉他你是谁。”
“我不认识啊,我不认识他啊……”江栗拼命地摇头,极力将自己和陆行渊撇清关系。
忽然,江栗撑在地上的手被人用脚猛跺了一下,他喉咙里拼命挤出一线惊呼,整个人岣嵝成了一团,侧躺在地上护着手瑟瑟发抖,
“你真当我们傻子啊?亲眼看着陆行渊把你藏进他那里的,今天你得想办法给咱哥几个弄够钱来,不然哥几个就把你分尸器官拿去卖,能卖多少是多少。”
江栗在地上瑟瑟发抖,他一声不吭,只在心里不停许愿:“赶紧杀了我!赶紧杀了我!赶紧杀了我!”
“啧,还没看到他长什么样呢,能陆行渊保护得这么宝贝,肯定不赖。”
这一刻,江栗的求死的愿望变成了:“千万别摘我头套!”
如果不看到脸,横竖不过一个死。
如果看到了脸,可能在死之前还要再受个万分痛苦的奸。
江栗有强烈的心理洁癖,他只会和他认为的任务对象或是世界主角进行关系,哪怕之前的世界存在两个陆狗,他也一直坚持着只有一个人发生关系,另一个人至多就是亲吻额头,点到即止。
所以之前一直没反抗过的江栗,忽然暴动了。
但江栗的反抗在这群眼里,不异于是老鼠见了猫,虽反抗但没用。
粗糙的声音啐了一口唾沫,下流地笑道:“挺烈啊。”
江栗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他知道自己跑不动,两只手又被紧锁在身前,但是谁靠近他,他就马上用脑袋,用脚踹上去。
江栗看不见周围什么情况,他连站稳都很勉强,又何谈去反击。
“呵呵,就喜欢把你这样的玩到烂。”有人从后面抱住了江栗的腰,在他后脖处深吸了一口气,发出了下流地呼吸声。
江栗瞬间动弹不得,周围响起了众多流氓吹口哨的声音,声音杂乱,听上去周围少说有七八个人。
江栗咬着牙齿,猛地用肘部向后一打,对方压根没想到江栗还能有力气反抗,猝不及防地被打得向后倒去,周围的口哨声就变成了喝倒彩的声音。
对方在江栗背后发出恼羞成怒的声音,低吼着冲了上来,江栗顾不上看不看得见,慌乱地逃跑,跌跌撞撞地中,他的身体陷入了停顿了一瞬间的失重感,紧随而来的是未知的坠落。
江栗不清楚他到底是从哪里摔下去,是从台阶?还是山崖?还是河岸边?
反正坠落感在空中保持了半秒钟,下一刻他的后背突然地沉到了地面,一股推力从后背猛地震了上来。
一股强烈地眩晕感顺着地面攀升到了江栗的脑袋上,同时腹部如同被石头砸穿般的陷入了剧痛中,当那阵剧痛稍微缓和一下后,马上就变成了仿佛有根棍子插在腹部猛地搅动的绞痛,疼得江栗冷汗出了一身,上气不接下气。
江栗把双手放在腹部,摸了一手并没有出血,忽地一股血流冲破了江栗隐秘的那一处,咕咚一下好似有东西坠了出来,同时还伴随着一股强烈地血腥味。
江栗不敢往下细想,为什么这里会掉东西出来?为什么这里会出血?!
这群绑匪嘻嘻哈哈的涌了上来,在看见江栗的惨案后,那张咧开的嘴巴纷纷被拉上了拉链。
江栗察觉到他们的靠近,哪怕身上痛得快要散架,也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从齿缝间艰难地挤出难听的话:“滚开……离我远点……”
以江栗目前的惨状,不会有人对他产生任何邪念。
江栗倒在血泊中,他以为自己只是出了一点点血,像是女孩子来月经那样。
但其实不是,等他察觉到他那属于女性的一处的异样的时候,血液已经染红了他身下大片土地,还有个血红的不知何物的东西浸在血泊中。
“老大……好、好像要出人命啊……”绑匪不是奔着要命来的,只是缺钱用了所以绑架了江栗,如果要命早就把他杀了。
现在一群小弟不安地哆哆嗦嗦地围着他们的老大,像是无头苍蝇般不知该如何是好。
老大指着地上奄奄一息地人,破口大骂道:“还能怎么办?这是他自己跳楼寻死,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又没推他又没逼他的!”
底下小弟连忙点头赞同,赶紧帮忙出主意:“那……那我们就把他丢在这里吧,这荒郊野岭的没人知道这的。”
这群人纷纷同意,脚步声齐齐散开,一个跑就全都跑。
江栗睡在血泊里,感受自己逐步下降的体温,他脑袋上的遮蔽始终没人帮他摘下,双手依旧被捆得死死,他除了在这里等死别无他选。
江栗见这群人没有奸尸的爱好,躺得死死的,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只是江栗是很想在临死前见见从自己那一处掉下来的究竟是什么,胎儿还是子宫?虽然不管是哪个都很恐怖。
忽然那群匆匆离开的脚步声又重新走了回来,一边走还一边叫嚷:“老大说的是,做事还是老大细心。”
这群人走进江栗,抓着早就像一具尸体般冰冷的人,强迫他张嘴把刀子塞进了嘴里,抵着舌根试图割开舌头连接。
江栗依旧没有反抗,他在这一刻已经能理解为什么陆行渊这么不肯让自己逃了,太多人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了。
江栗的嘴巴被掰开了,他表现的很淡然,既然都要死了随你们折腾吧。
忽地一个小弟叫了起来,“老大!不好了,警车和救护车都来了!陆行渊那小子装傻!早就通过电话查过来了!”
粗狂的声音嫌恶地踹了江栗两脚,把本就失血过多的江栗,直接踹进了昏死里。“啐!算你运气好,走吧!”
隐隐约约江栗已经看到系统在向他招手,在告诉他任务已完成,这是你本次任务的奖金。
江栗已经做好和系统说话的准备了,谁知道忽然一盏白灯猛地在他眼前点亮,像一只手抓着江栗的肩膀,把他强行拽回了原位。
下一秒响起的不是系统机械的声音,而是人类和善的问候。
“患者意识平稳,心跳正常,目前已脱离生命危险。”
江栗迷茫地眨了眨眼,他发现自己只看得见光,却看不见人,周围的一切东西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
系统告诉他,他本来该死的,但是幸好警车和救护车来得及时,刚好就赶在他死亡的那个瞬间,强行用心脏起搏器把他捞了回去。
周围的医护人员神色凝重的在他身边走来走去,时不时把视线停滞在心电仪上,生怕下一秒这人就要毫无求生意识的陷入昏迷。
江栗动了动手指,勉强抬起来落在自己的眼睛上。
一旁的护士看懂了他是什么意思,连忙解释:“你放心,你没有瞎,你只是眼睛长时间处于黑暗里,不适应光线,所以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从昏暗的环境逐步适应正常。”
护士用毛巾擦了擦江栗的脸颊,脸上写满了对江栗的惋惜,“你放心,这里没有人可以伤害你,医药费什么的都有人帮你结清了。”
有人结清了?那也只能是他吧。
江栗的嘴角沉了下去,他明明是清醒的,为什么始终不来见我?
护士忽然也变得支支吾吾,她担心自己的下一句话会刺激到江栗,“……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就是,你知道你怀孕了吗?”
江栗没吭声。
护士轻声道:“孩子没了”
江栗没什么反应,平平淡淡,似乎早就意料到自己要遭这一出了。
“你好好休息。”护士叹了口气,以为江栗是接受不了陷入呆滞。
但是江栗真的对孩子没有那么在乎,他更在乎的是陆行渊的分手费还没结清就消失不见了。
江栗在医院一待就是一个月,江栗以为陆行渊会出现,他以为陆行渊会老老实实跪着过来认错求原谅,但陆行渊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一点痕迹没有。
江栗捏着被子,希望下一个开门进来的会是陆行渊。
只是他的希望一次次的落空了。
他还是觉得我配不上他吗?不然为什么始终没有承认过……?就连劫匪给他打电话,得到的答案也不过是电话忙音。
这是追妻吗?这不还是纯纯的虐我吗?
江栗终于对陆行渊死心了,清楚地意识到他的六哥不会再回来,他撑着病弱的身子,买了张火车票,在某日的清晨偷偷地回了自己的小家。
江栗回家,无非就是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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