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眠恨透了陆煜沉, 他从见到这男人第一面起,就感觉这男人绝不是个善茬。
后面陆煜沉对江栗的种种,也愈发坐实了他就是个烂心烂肺透顶的顶级烂人。
如果早知陆煜沉会害江栗至此,他断不会让江栗带着陆煜沉去那竹林小院中 住,更不会在自己生死未卜之际,把江栗托付给陆煜沉,还可笑地再三嘱咐陆煜沉好好照顾江栗。
那年江栗死在逐渐融化的雪地里,正是江风眠在赢下胜仗后,顺着线索找到那去的日子。
他亲眼看见江栗惨烈的身体状况,而陆煜沉不见踪影。
此后,江栗的病痛每发作一次,江风眠都会痛恨自己没有保护好江栗,无数个日夜都在暗暗发誓,倘若再见到陆煜沉,一定要把江栗受过的痛全都加诸在他身上。
现在,陆煜沉就站在他面前,这是他距离报仇最近的时候。
江栗听到江风眠的声音后,抓着身旁人的手,兴高采烈地冲哥哥声音传来的方向招手嚷嚷:“哥哥!你来啦,快做我的眼睛,帮我看看我们般配吗?”
江风眠眼下的肌肉因为过于紧绷,已经在忿恨地微微抽搐,他的手已经放到了剑上:“栗子,站你身边的人是陆煜沉。”
江栗浑身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把手抽了回来,人也经不住吓,双腿发软身体向他无力地坠去。
陆煜沉和江风眠同时出手,但陆煜沉距离更近,他近水楼台先得月,抱住了江栗。
但很快,却被江栗强硬地推开,迷茫地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不许任何人靠近他。
在不久前,江栗还像个新婚的小娇妻,趴在陆煜沉耳边亲昵地说着只属于二人的悄悄话。
现在,却陌生到了碰都不让碰的地步。
“你是陆煜沉?你真是陆煜沉?!”江栗的胸膛随着他的抽气、咽气剧烈的一起一落,声音是从喉咙里喷出来的,带着强烈的难以置信。
起码这个时候,江栗对身边这个男人,他仍旧心存一丝幻想。
希望哥哥只是吓唬他一下,希望陆煜沉并没出现,他和他依旧是今天大婚的二位新郎官。
可偏偏,事与愿违。
男人不做声了。
江栗的身体控制不住的往后倒,可他没有眼睛,他不知道自己在往哪倒,倒来倒去竟是倒回了陆煜沉的怀中。
江风眠看见江栗落入陆煜沉手中,拔出腰间的剑便要往前冲,但陆煜沉搂住江栗脖子的手,从指缝间亮起了危险的刃光。
陆煜沉冷冷地看了江风眠一眼,嘴角讥讽地提了起来。
“你——你毁了我!你又来救我做什么!看我被你戏耍在鼓掌间,你会很开心是吗?!”
陆煜沉面对江栗,就没有面对旁人那么冷了。
“你这条命本该早死了,是我留了你半条命,也是我救了你半条命,你要怪只能怪天命对你刻薄了,我不过是循着天命做事。”
陆煜沉虚伪的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了天道,谁叫天道非要把情劫的对象设定为江栗,那江栗死不就是天道害的。
只可惜,江栗不信。
江栗对陆煜沉说得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不胡再信。
陆煜沉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江栗发现自己倒进的怀中是陆煜沉的,马上恶心地干呕。
陆煜沉不肯放手让他走,江栗的反胃感就更加严重,从干呕变为了呕胃酸,再到呕血,不断地发出难听的干呕哕声,好似内脏都恨不得全呕出来。
陆煜沉不得不放手,可仍不肯让他离开自己,去到江风眠那边,划了一道结界,把他困在了自己的脚边,看他无助颓废地摔坐在地上。
“好一个我本该死——那我岂不是还要谢谢你?”江栗自知斗不过他,自嘲一笑。
既然演戏的台子都被拆了,陆煜沉也不演了,冷冰冰地讥道:“你可以说,乐意接受。”
江栗用力抹了一把眼泪,忽然站了起来,结果由于没站稳被陆煜沉扶了一把。
江栗反手就去抓桌子上的东西,巧的是那里刚刚好放了一把剪窗纸用的剪刀。
江栗用尖的那一头,猛地扎进了陆煜沉的肩膀里,接着用力拔出来,人也晃晃荡荡向后摔,又被陆煜沉扶着腰免于摔倒的苦痛。
江栗是陆煜沉掌中分量最沉的宝玉,这块宝玉上的瑕疵,是他亲手摔出来的,于是他对这块宝玉的感情,比之旁人还多了些愧疚与怜爱。
江栗用剪刀把陆煜沉身上戳满了窟窿眼,淌了满手冷冰冰的血,边打边骂:“把喜服脱了,玉冠也摘下来!嫁我?娶我?你也配!你这种烂进骨子里的乡野野狗你也配得上本少爷?!你就该死在那烂泥里!”
陆煜听完沉沉一笑,“本尊现在就治好你的眼睛,你就眼睁睁看着本尊娶你为妻。”
记住暖酒小说地址:nnn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