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叩首!”江栗听话地跪了下去,可他目光往身旁移,却发现陆煜沉并没有跪。
江栗被他扶了起来,二叩首的时候,又接着跪下去,直到三叩首结束。
堂前的男人大吼:“夫妻对拜!”
江栗转了个方向,面对陆煜沉,缓缓弯下腰与他对拜。
不论是一路来强行拼凑出来的热闹,还是拜堂时的死气沉沉,亦或是拜堂结束后来自周围虚假的祝贺。
都让这一场婚事透露着相当浓重的荒诞感,与其说是大婚,不如说是在办冥婚。
台上的新婚燕偶也好,台下的看客也罢,都是死人,都在貌合神离的想着自己的事情,无一人真心在过这一场婚事。
“新郎官向新娘哥哥敬茶。”陆煜沉倒是恭敬,敬茶时还向江风眠弯了腰。
江风眠不情不愿地接过茶杯。
“哥哥向新郎官祝词。”
江风眠的手一顿,他已经把茶杯的杯壁捏出了一线曲折的裂痕,他真是恨不得拿刀把陆煜沉杀了。
让他为这疯子说祝词?不可能。
江风眠不演,陆煜沉自然也不会和他演什么恭恭敬敬的弟夫了,“如果不说点好听的,我现在就把他杀了,喜事变丧事,如何?”
陆煜沉一句话,就让江栗的脖子上出现了一线细小的伤痕,像是被锋利的细丝割过一样,鲜血顺着笔直的伤口流下。
江风眠不愿,也必须说了。
江栗听到哥哥的声音后,差点没稳住身子摔倒。
他们两兄弟就是互相桎梏对方的锁拷,他们各自都不怕死,可就是怕对方受伤。
“新娘已经激动到站不稳了吗?也是,仙君与您可是绝配!”那人几乎是硬着头皮说得这句话,声音里带着恐惧的泪意。
台下人也连忙附和,可都是差不多的语气。
但对于陆煜沉而言,已经足够了。
“送新娘回洞房!”
江栗被人搀扶着,半强迫半推耸地往宅子深处走。
可江栗并不想离开,他特别想把红盖头撩开,好好看看哥哥,看他有没有受伤。
可是江栗不能撩,撩了就坏了规矩,就是不愿嫁给陆煜沉。
江栗的下巴挂上了好大一颗泪珠,滴答一下落在脖子上看似是镶着各色宝石琉璃的金项链,实则是锁拷的项圈。
眼泪不住地往下流,周围人却一个劲的劝江栗不要哭,不要让陆煜沉看见你不高兴了,不要害得我们掉脑袋。
江栗连哭得权利都没有了。
坐在婚房里,呆呆地坐着,等着陆煜沉的到来。
眼睛其实等同于无,他反正也只看得见满眼的红,倒不如改成白色,最好是陆煜沉丧事的白,自己的丧事也可以。
陆煜沉没有让江栗久等,他很快就来,迈着沉重的步伐。
但江栗等来的不是他的宠爱,而是他粗暴地扯走红盖头,掐着脖子抵在床上,恶狠狠地质问。
江栗哭过一场的事情,被陆煜沉知道了。
“哭什么?”
江栗心死了,“哭我自己不行吗?”
陆煜沉被惹恼了,猛地掐住他的下巴,低声骂道:“我现在就去杀了他们,让你好好的为他们哭上一场,如何?”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
江栗狼狈地摔下床,手脚并用地爬向陆煜沉的腿边,抱着他的腿,眼泪再也忍不住,哭嚎着求他:“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愿意做你的妻子,永远做你的妻子!”
陆煜沉嗤笑一声,“永远?你知道永远意味着什么吗?”
江栗无助地闭上了眼睛,声声呢喃:“我知道,我知道……”
没人能救得了他,他亦不能自救。
“行啊,你起个毒誓,我拿你魂魄做契约,你说你每一世、每一个转生轮回都愿嫁于我做妻。”
江栗拿了自己仅剩的一缕魂魄发了毒誓,或许是因为这个毒誓江栗发得充满怨恨,以后才会被扭曲成每一世、每一个轮回从愿嫁做妻,变为纠缠不清。
也正是因为这个誓言,让天道发现了陆煜沉这尊大仙的渡劫是假的。
那一夜,这座城的上空亮起了令人心惊胆颤的雾与雷。
陆煜沉被强行抽去了半边仙骨,他又沦为了半仙,而且回到了与江栗初次见面时的身体状况。
江栗就坐在他身边,手里拿着锐利的发簪,而他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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