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不必与他熟络(1 / 1)

怯弄香闺 半老李娘 1359 字 1天前

窗外的风顺着窗户掀开的缝隙灌入屋中,苏容妘身上不自觉打了个冷战,对上谭策探究又有些着急的眸子,她下意识想说的话却堵在了喉中。

她定了定心神,想到阿垣之前的嘱托。

原以为只是担心她这边会出什么意外,但却没想到阿垣连谭大哥都未曾告知。

苏容妘深吸一口气,将宣穆的身份咬死:“谭大哥,他是我与阿垣的孩子。”

她将视线转开,遮掩道:“你这般问,我怪难为情的。”

谭策见她这副模样,瞬间觉得这话问得有些冒昧。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有些不自在,最后叹了一口气:“妹子,你就当我什么都没问罢。”

谭策转头,四下里看了一圈,而后将声音压得更地些:“这几日我看了周遭,却是没什么人跟着,直接带你走倒是没什么,只是你身边跟着的那个侍女是京都裴尚书令府中的人,带你与那孩子走,难免要给那侍女一个说法,妹子,你能否搞得定她?”

苏容妘犹豫一瞬,一时间不知究竟是裴涿邂在给她唱空城计,为了让她将阿垣藏身之地寻出来,还是他当真能做到他所说的那般,只需知晓她身在何处,绝来打搅她。

只是她心中相见阿垣,很想很想,她的担忧与思念让她在此刻想不出什么万全之策,时间紧迫,她必须即刻给谭策一个交代。

“无妨,我来想办法就是。”

苏容妘的心坚定了下来,毅然决然道:“有劳谭大哥引路,明日我便带着宣穆同行。”

“明日?”谭策语带疑问,“你要白日里去?”

苏容妘点头:“是,既然谭大哥说周遭没看到暗处有人,要么是真没什么人看守,要么就是看守的人太过谨慎叫人难以察觉,既然如此,不若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罢。”

否则她即便是离开了裴府、离开了京都,仍旧要时刻草木皆兵,做什么都畏手畏脚,到头来的结果同裴涿邂派人看守她时一样。

她又叮嘱一句:“我不知你们在绸缪什么事,只劳烦让我与阿垣见面时,莫要安排在什么要紧的地方,身侧也别放什么要紧的人。”

谭策欲言又止地盯着她,似是想说些什么,却又重新咽了回去。

“谭大哥有话直说罢。”

一个习武的粗人,即便是想了半天,最后也没办法将话说得柔和些:“妹子,沈郎君如今很要紧,他是军心所在啊,他当初贸然去见你,我就没同意,如今他身子一日更比一日糟,我……实在是不放心啊。”

苏容妘沉吟一瞬:“我明白你的意思,若论私心,你希望我们见上一面,但若是论你们所谋划的事,想来仅仅是一面,也容易功亏一篑,是不是?”

谭策有些不自然地点了点头。

“但无论如何,不也得让我先见到他再说?”苏容妘神色坚定起来,“即便是我此刻同你走了,把宣穆仍在此处,躲躲藏藏离去也依旧会被发觉,你既说了他时日无多,我知晓他的性子,此刻他定已将此后的谋划安排妥当了,是不是?”

谭策眼神有些躲闪,分明是被说准了。

苏容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所有的情绪,让自己维持暂时的冷静。

“你且告诉我明日要往何处去,再将今日我所说的都告知他,只需让他自己琢磨在何时何处接应我就是,不许在将我推走!”

她肃着一张脸,神色笃定又认真,谭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最后只能叹气一声:“罢了,你们两个当真是一个赛一个的犟!明日一早,你出门向西走就是。”

言罢,他敲了敲窗:“我走了每次,你赶紧将着窗关上罢,别叫那个侍女察觉了去。”

他转而回身,顺着原路返回,一身黑衣很快便融到了夜色之中。

苏容妘重新回到床榻上,但这一颗心却是怎么也安定不下来。

阿垣病重,究竟是何时来的病,又是从哪里来的病?

她却是有一瞬怀疑到了裴涿邂身上,想着莫不是裴涿邂放自己与他离开,便是已经料定他时日无多?

但这怀疑很快便被她给压了下去,她找不到相信裴涿邂理由,她发散出的怀疑是人之常情,但可她的私心不愿意将裴涿邂想得太坏,更不愿意去恨他,不想将他与阿垣的命沾染上关系。

苏容妘抚着胸口,亦是在离开裴府后,第一次想到了裴涿邂,脑海之中浮现起当初分别时裴涿邂的模样。

他眸中的执着忽明忽灭,拉着她的手想要扣紧却又在尽力克制,她在仔细回想间寻找出证明裴涿邂清白的证据,她想,若是裴涿邂真得对阿垣做了什么,有哪里会那么放不下?

苏容妘闭上双眸,脑中混乱至极,生生熬到天命,从窗外的第一缕光洒进来,她便开始起来收拾东西。

待到叶听察觉了她这边的情况,苏容妘也不等她开口来问,直接道:“我要去见他,你是同我一起走,还是回去给你家主报信?”

叶听怔愣了一下,似是怀疑自己还在睡梦之中,略显呆滞地眨眨眼:“奴婢自是要着一同走的。”

她有些无措地上前:“奴婢帮您收拾罢,您放心,家主只是叫奴婢护着您,没说过什么通风报信的事。”

苏容妘点点头,也不愿去管她这话真假,直接去将宣穆唤起来,随便叫驿站店家拿了些干粮便开始向西赶路。

宣穆坐在马车之中,多少有些紧张,端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苏容妘心中也是乱得厉害,是不是就要掀开马车车帘向外看,生怕错过了阿垣派来的人。

转而看到宣穆神色比她还要凝重,没忍住问了他一句:“怎么了?”

宣穆抿了抿唇,认真回看她:“娘亲,我等下见到了爹爹,是不是得好好问一问他,为何将咱们母子丢下五年不来寻咱们?”

苏容妘顿了顿:“时也命也,有些事你大了便懂了,等你见到了他……”

她说话声越来越小,她也不知宣穆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阿垣。

“算了,你不必着急与他熟络,先适应适应罢。”

宣穆点点头,他沉浸在即将与父亲相见的紧张愁闷中,苏容妘却是满脑子想得都是阿垣的病。

也不知走了多远,便觉马车停了下来,紧接着叶听的声音传到马车之中:“何人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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