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哥儿在食肆里忙,郑清音也在布铺里,两个人晚上才回来。冬日里就算是庄稼人也要待在家里烤火,郑夫郎想去买些好料子,给孩子缝个虎头鞋。虎头鞋不管孩子是性别是什么,都可以穿。
外边也可以买,自己绣的虎头鞋总比外边的人要仔细一些。
郑夫郎说着就去屋子里拿钱去店里买布料。他跟郑父上了京城,基本花不了什么钱,山辞又给了些钱,这些钱对他们来说已经够多了。
郑夫郎这边去买料子做虎头鞋,长阳侯府那边知道虞澜意怀孕的消息后,虞夫郎这便坐不住了。
虞夫郎在长阳侯面前走来走去,“我要去看澜意,先去库房里挑一挑药材给澜意送过去。”
虞夫郎让曹嬷嬷把药材准备好,安哥儿也想跟着一起去。
虞夫郎就跟安哥儿一起去看虞澜意。这时虞澜意正在屋子里烤火,他没有躺在床上坐在椅子上吃酸橘,郑山辞正在给他剥橘子。
“阿爹,大嫂,你们来了。”郑山辞起身见礼。
“好了山辞坐下吧。我让他们没通报的,我听了消息去库房里拿药材耽误了功夫。”虞夫郎坐下来看虞澜意。
虞澜意把橘子吞咽下去,“阿爹,你怎么也来了。”
“你都有身孕了,阿爹还能不来看看你么?”虞夫郎去摸虞澜意的头,然后瞥他的肚子,看上去平平无奇。
“澜意几个月了。”
郑山辞说两个月了。
“才两个月还有得熬。澜意你有什么想吃的就告诉厨房,有什么事记得跟侯府递话。”虞夫郎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虞澜意听着记不住。
郑山辞慢慢的记。
安哥儿也问了虞澜意,“还有婴儿房可以布置了,先把这些都准备好了,等孩子出来才不慌。”
郑山辞点头。他们隔壁还有一个厢房没用可以改做婴儿房。
虞澜意还是吃吃喝喝,郑山辞倒是有了一点做父亲的实感。他看虞夫郎有事要跟虞澜意说,他在这好像不方便,郑山辞就借口出去了。
虞夫郎又叮嘱了虞澜意一些事,虞澜意敷衍的点头,“阿爹,这些我都知道了。郑山辞记住就好了,反正他会一直在我身边。”
他的话说得顺其自然,可以看出两个人的感情很好。
虞夫郎也不多说,“山辞帮你记着,你自己也要上心。在山辞面前不好说你,现在就要好好说说你。现今怀孕了要把坏习惯改一改,不能睡那么迟起床了,一日三餐要按时吃。”
“那我就想睡觉嘛,而且冬天我就更不想起床了。”
虞夫郎瞪他,“那也要按时吃饭,让人把早膳放在床头柜上。”
虞澜意不情不愿的应声。
安哥儿说道,“澜意,阿爹这话说得没错,你这才是头胎要好好保重身体。”
虞澜意应了一声,“知道了,嫂子。我听你们就是了。”
“还有骑马这些也不要去骑了。”虞夫郎显然知道虞澜意的爱好。
虞澜意只好点头。
郑山辞等虞夫郎说他要离开时,才去送他们离开。
虞夫郎在门口站定,看向郑山辞面色柔了柔,“澜意性子骄纵,多亏了你包容他。现在他怀孕了,性子怕更娇气了,你要多当担一些。他这辈子没受过什么挫折,现今这怀孕对他来说是一个苦差事,就烦请二儿婿多体谅体谅他了。”
郑山辞拱手:“阿爹这话折煞我了。生孩子不是澜意一个人的事,我会好好照顾他的,还请阿爹放心。澜意性子骄纵,我也是喜欢的。他待我真心,我以真心待他。没什么好当担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虞夫郎跟安哥儿坐上马车,虞夫郎掀开车帘看见外面的人还是热闹的,他放下车帘,心里轻松。
晌午吃饭,郑山辞给虞澜意挑刺,虞澜意眼睛亮晶晶的。
他吃鱼肉,还喝了两碗鱼汤。鱼汤鲜美还是酸酸的很开胃,晌午他用了两碗饭。
晚上睡觉的时候,郑山辞就注意点了,没让自己的手臂压着虞澜意的肚子。虞澜意没注意到郑山辞的贴心,他只是把头缩在郑山辞的怀里睡得香甜。
虞澜意身上有清香的味道,郑山辞摸了摸他的头,看他没心没肺的样子,笑了起来。
窗外的雪花下得急起来。
……
郊外庄子
虞时言的肚子疼起来,侍夏去找产婆,结果产婆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下不见了。虞时言疼得厉害,有人已经去找周围的人帮忙,要么就骑马去城里找大夫。远水救不了近火,虞时言咬着布条,他的额头渗满了汗水。
今日休沐叶云初也在这里,他的眼睛充斥着红,“还不快去找人!”
“侍夏,你去准备……”虞时言咬着下唇,他打算自己生。
他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这是和他血脉相连的孩子,他们已经相处有十个月了。
“少爷……”侍夏急得团团转。
布条上全是他口中的津液,虞时言苍白着脸让侍从们帮忙。
孩子生下来,虞时言晕过去了。叶云初心惊胆战,大夫诊脉说侧君没事。
叶云初的腿发软,险些要栽下去了。他忙打起精神,让贴身侍从去把产婆找到抓起来。
叶云初在外人面前也是温和知礼的,这是第一次露出这么可怖的表情,他的眼睛充斥着血丝。
产婆被抓了回来,“你要是为了你的家人着想就全交代了,我还能放过你的家人。不然我保证让你们全家没一个好下场。”
产婆对上叶云初的眼神,双腿发颤,低着头做出奴才样,“世子饶命,都是王妃指使我的,若是我不依,家里的人都保不住。”
叶云初心中猜测成真,让侍从把产婆拖下去要给她一个教训。他说的都是他的人,让时言放心,结果放什么事,最后生孩子还要自己生。
他彻底对王妃冷心了。
……
预算的事过去了,户部的事还紧着。郑山辞帮着段郎中一起把官员的俸禄发下去。这是年前最后一次发俸禄,每个官员都多发了五两银子,算是他们过年的赏钱。除了银子外,还有禄米,布料、盐。这些东西发下去都要让官员签了名字再领走。
郑山辞帮着把俸禄给各级官员发下去,这忙活半天,下午还要继续,一天时间把该发的俸禄发下去了。他是没有进过国库,装着银子的箱子都是小吏搬过来的,郑山辞还有些遗憾。
这发了银子,按照惯例就是过几日要参加宫宴。大燕的年假是七日,还是有不少时间可以供大燕的官员走亲戚,过年的。
工部的动作快已经把一条运输粮道去边疆的路修了三分之二了,估计到了明年就能修好了。武明帝龙心大悦,又想起把水泥方子献出来的郑山辞。
武明帝让工部尚书下去。
他自己看奏折,在雷尚书的奏折上看见了郑山辞的名字,他越看面色凝重。
“冯德,你去把雷大人叫过来。”
雷尚书向武明帝见礼。
“起来吧,说说看郑爱卿说的模型。”武明帝开门见山的问。
雷尚书把郑山辞的模型说给武明帝听,武明帝自己用数字算了一遍,确实相差不大,他的眉眼舒展。
户部这段日子交上来的账本也是一目了然,之前武明帝就问了雷尚书,雷尚书说是郑山辞的主意,看来他把郑山辞安排到户部没有安排错。
“朕知道了,雷爱卿先下去吧。”
武明帝思忖片刻,暂时把这件事压下来,等明年再想。
他先把大皇子跟二皇子叫过来考察功课。
谢承结结巴巴把武明帝问的问题回答完了。武明帝想叹气,他想他打小就是活泼的性子,脑子也转得快。至于谢承的父君虽说是小官之子,但聪敏性子大方,他们两个相扶相持,从他是皇子时期走到了太子,而后是登基为帝。
武明帝看见谢承的脸还是说不出什么话,“承儿你要好好用心,你是嫡长子不能做得这么差。”
谢承脸色一白,他嫡长子所以承受得更多。
“是,父皇,儿臣知道了。”
谢承今年已经十三岁了,武明帝招手让谢承过来,他摸了摸谢承的脑袋,“有什么不懂的就去问你的老师,把功课做好。马上过年了,也可以放松一下,不要让自己绷得太紧了。”
谢承的身子放松,依恋的用头蹭了蹭武明帝的掌心。
谢承出去后,谢澹就进去了。
“皇兄,父皇凶不凶?”谢澹打听。
谢承:“父皇待人宽厚。”
谢澹:“……”
谢澹走进御书房,武明帝问了他几个问题,他刚好都不会答。
武明帝看他的眼神像是能杀人。
“父皇,儿臣认为这些问题都是课本上关于儒家的问题,儿臣以为身为皇子,只可听听但也不可全信。儿臣有伴读,只有伴读把这些学好,儿臣松散一些也无妨。”
武明帝眯着眼,让冯德把戒尺拿来。
谢澹今年八岁,被武明帝脱下裤子打屁股。
他在御书房里哀嚎,“我要父君!我要父君!”
武明帝神色阴晴不定,“你哭天喊地也没用。”
二皇子的屁股被武明帝打肿了,他哭哭噎噎跑到坤宁宫找王凤君。
冲着王凤君哀嚎。
王凤君额头青筋跳了跳,把帕子塞到谢澹的嘴里。
“去请太医。”
“是,凤君。”
太医把谢澹的屁股看了,屁股上有几条红通通的痕迹,一看就是戒尺抽的。太医起身开药,“二殿下没事,没有伤到根骨,涂抹一些药膏就好了。”
宫人把太医送走。
王凤君拿了药膏要给儿子擦。
谢澹害羞的遮住自己的小屁股,“我都已经八岁了,还被父君看屁股太不好意思了。”
王凤君无语,把谢澹的手拿开给他涂药膏。
既然知道,还来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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