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小十七,你刚刚一定是说错了对不对?童言无忌,你快收回那句话。”
扶苏急得面红耳赤。
在这个年月,塞北可是极为艰苦的,而且舟车劳顿,若是在路上生了病什么的……
那后果简直想都不敢想。
“您何至于此啊。”
“与其等长城修完,还不如留在咸阳,等到了年级再亲政……”
王翦也是面露苦笑。
监造长城谈何容易?
这可是要举一国之力去完成的大工程,时间都是以年记的。
暂时放权,等过几年再长大一些再亲临朝堂,世家便无话可说了。
监造长城只会花费更多的时间。
而且...还有匈奴!
让匈奴再无力入侵中原?
这可是中原王朝千百年来,从来没有人做到过的事情!
“不行!小十七你胡闹什么?寡人绝不同意你去塞北!”
政哥回过神来,想都没想断然拒绝。
秦国世居西北,曾经是替周天子养马,后来立了大功,才被分封到了函谷关外。
说是分封,目的却是为了让秦人抵御戎狄,义渠等异族。
从秦孝公至赢政,历经数百年,秦人流过无数鲜血。
直到今日,异族仍然猖獗,仍然是中原的心腹大患。
甚至被逼无奈,为了抵御匈奴大秦都耗费了举国之力,打算修造厂城。
现在...小十七却说不令匈奴抬不起头,便不回咸阳了?
那岂不是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父皇,我已经长大啦,你放心吧。”
“谈都别谈!”
“这监造长城总要有个人选呀,而且对于混凝土,没人比我更熟悉啦,还有蒙恬将军在塞北,我不会有事的。”
“扯淡,你要是敢走,寡人打断你的腿!”
朝堂上的气氛,有些怪异起来了....
居然是小豆丁似的赢子季,劝起了始皇?
小公子为何如此执着要去塞北啊?
这到底是为啥啊?
连世家的官员们都始料未及,反应过来之后,也连忙开口劝起了赢子季。
他们只是想占点田头,从来没想过让小公子去塞北啊。
“小公子,您千万别冲动啊!”
“是极是极,这塞北还是让蒙恬将军主持大局吧。”
“您千金之躯,是万万不能有损伤的啊。”
.....
小公子可是陛下的宝贝疙瘩,捧在手中都怕摔了的那种。
万一路上出了点意外,陛下把这笔账记到他们身上。
谁担得起这个干系?
群臣的话,都被赢子季当成耳旁风。
“父皇,子季不想让您为难,让我去塞北,天下便没人能说您徇私了,这样于秦法有利。”
“不行,说什么都不行!”
赢政皱着眉。
他还是认为,小十七如此是为了他始皇的名声。
“而且您还不知道儿臣嘛,从来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呀。”
望着赢子季的小脸蛋上,笑容灿烂。
政哥久久无言。
想起小十七登上朝堂至今。
行事看似孟浪,但每件事却又都实现了,虽有波折,但结果都是好的。
这次……难道也是胸有成竹?
没可能啊。
难道子季还能把匈奴打趴下不成?
“十七弟,这塞北可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啊……”扶苏还是觉得,赢子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那要不长兄你替我去?”
赢子季笑嘻嘻的开着玩笑。
事实上,扶苏若是还不醒悟,确实会被政哥贬黜到塞北,抵御匈奴。
这也算做了本该扶苏去做的事情啦。
“小十七,你上来。”
赢政深深的吸了口气。
看着那个小身影,吭哧吭哧迈上台阶,站到他的面前。
“真有把握?”
“真的有!而且十拿九稳,哼哼,到时儿臣还得回来继续监国呢,您可别不认啊。”
“父皇,儿臣不愿当温室中的花朵,若是永远待在您的庇护下,何时才能独当一面啊?也是该出去历练一番啦。”
“您年轻的时候,也是历经磨难,才成为千古一帝的呀。”
赢子季奶声奶气的说着。
但却意外的,让熟悉他的那些人觉得靠谱。
王翦和扶苏原本还想再说两句,也叹了口气将话咽下了肚子。
这番话,不禁勾起了赢政的回忆。
他如小十七这般大时,还是在赵国。
父亲赢异人在赵国为质,本就处境艰难,他还是赢异人和一个舞姬赵姬所生,倍受冷遇苛责,食不果腹,衣不蔽体都是常有的事。
说是王孙贵族,其实连赵国贵族的奴仆都不如。
也是因为这段经历,对于子嗣们赢政格外宽容,不愿子嗣们遇到他遇到过的辛酸。
扶苏被儒家思想变成了书呆子,甚至还敢跟他提分封,也只是挨了顿骂。
胡亥纵情酒色,飞扬跋扈,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对于偶尔冒犯他的小十七,更是无比疼爱。
天下人只看到他横扫六合,可知站到这高处不胜寒的位置上,背后是多少血泪?
现在小十七却站出来,想沿着他的脚印成长。
“好,父皇等你凯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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