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变脸神技(1 / 1)

“唔……”隐忍的痛呼声自屋内传来,沈如筠侧目看去,就见左云桉朝自己伸出手,然后被左云松一把握住。

“云桉,你忍着些!”左云松目光灼灼望着弟弟,眼中有心疼,亦有翻涌的仇恨:“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放过今夜下毒害你之人……”

“你放手!”左云桉龇牙咧嘴,压低声音骂道:“我帮你得偿所愿,你反倒来影响我装可怜,有你这么做兄长的吗?”

闻言,崔水彤手一抖,手中银针扎错位置。

“啊!”左云桉痛呼出声,全然失了维持住俊美容颜的气力,整张脸扭曲得像是被揉皱的一团纸。

“对不起,对不起!”崔水彤连忙将银针拔出,动作间忍不住侧首看了左云松一眼。

四目相对,二人飞速将视线转开,一个看天一个看地。

崔水彤重新抽出一根银针扎入左云桉肉里,压低声音询问道:“左二公子,你方才说的得偿所愿是什么意思?”

“嗷……”左云桉浑身肌肉绷紧,因为疼痛,他双手猛然收紧,一手将床褥握紧,另一手将兄长的手捏变了形,却还是强撑着口气低声道:“你对他是什么心思,他对你便是什么心思!”

闻言,崔水彤拿针的手又是一抖,险些再度扎错位置。

她侧目看了眼左云松,又正好对上对方诧异看来的目光。

视线相触,瞬间分离。

崔水彤定了定心神,压下心头跌宕,动作快准狠地扎入第十二根银针。

“啊……”左云桉发出一声凄厉惨叫,手上一个用力,床褥“撕拉”一声裂开。

左云松皱了皱眉头,由着弟弟将自己的手捏得紫红变形,没有发出半点多余声响。

“小左大人,我来吧!”沈如筠缓步行入屋内,从左云松手中接过左云桉的手。

霎时间,左云桉原本绷紧的肌肉放松些许。

他抬起被冷汗浸湿的俊美面庞,强忍着疼痛控制住面部肌肉,露出一个痛苦可怜又充满破碎感的凄美笑容:“别担心,我没事的!”

崔水彤:“……”

左云松:“……”

好绝的变脸!

左云松一直知晓自己的宝贝弟弟是个情爱至上的,往日也没少见他为了男女之情要死要活,却还是头一回瞧见如此惊人的变脸神技。

他视线扫过二人交握的手,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抹无奈。

方才弟弟吃痛,叫起来恨不能将他的手掌捏碎,如今握着的手换成了沈大人的,便只是轻轻握着,不敢用力半分。

若沈大人是寻常闺秀,他还能赞弟弟一声怜香惜玉,可问题是,沈大人是比男子还威猛的存在,而他这个当兄长的却只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

哎,弟大不中留!

沈如筠不知小左大人心中百转千回,她低垂着眼睫,温柔地注视着榻上明明痛到了极致,却还在分神保持美貌维持形象的男子,心中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她稍稍倾身,摸了摸男子的面庞,柔声细语道:“左云桉,在我面前,你没必要忍着。”

闻言,左云桉已然没力气言语,只扯动唇角露出一抹苍白脆弱的浅淡笑容,依旧在尽力维持着自己在心上人面前俊美的形象。

他并不是个完美的人,只有少露出缺点,方能从雄竞的修罗场中多取得些许胜算。

几乎是同时,又一针扎入他皮肉中,霎时间,他口鼻中涌出大量黑血,之后是双耳,双眼。

“云桉!”左云松面色一白,为崔水彤抬手拦住动作。

“这是正常的!”崔水彤施施然站起身,抬眸有些不自然地看向男子,强做镇定道:“和合散的毒难解,需要……”

“和合散?你说云桉中的是和合散?”左云松猝然瞪大双眼,忍不住扭头看向沈如筠,语气加重几分:“沈大人,他中的不是破戒必死的毒药吗?”

“这是左二公子的意思!”沈如筠头也不抬道。

“……”左云松张了张口,千言万语梗在喉头,一时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半响,他看了眼床榻上痛晕过去的弟弟,又看了眼身侧尴尬绞着手指的崔水彤,最后只是垂下脑袋,锦靴内的脚趾微微蜷起。

他该说些什么?这个时候他到底该说些什么?

左云松自认是个聪明人,可也架不住如此冲击,思绪乱成一团,根本无从思考。

三个人一站两坐,沈如筠沾湿帕子细细为左云桉擦拭面庞和身子,崔水彤和左云松则如两个门神般立在她身后,不动也不说话,脑袋默契地偏向没有对方的那一边。

“你们两站着做什么?”沈如筠又拧了一方帕子,有些无语地瞥了二人一眼:“忙活了一晚上,你们两不累吗,快去歇着吧,左云桉有我照看,银针一会我来拔。”

听得“忙活了一晚上”六字,二人脸齐刷刷红了。

“我……我不累!”崔水彤干巴巴道。

“我也不累!”左云松低声附和道。

闻言,沈如筠动作一顿,她将干净的巾布盖在左云桉额头上,转身正色看向二人:“不累也要下去休息,等左云桉醒来,还有许多事情要忙。”

言罢,她抬手捏了捏好友面颊上的软肉,声音中更添几分温柔:“若是需要我陪着,我现在让下人进来给你支张小榻,你今夜便也在这间屋子里歇下。”

“不用了!”崔水彤摇摇头,眼角余光瞥了眼左云松,声音轻了几分:“我回药园休息。”

听得“药园”二字,左云松脸更红了,目光有些游移。

见状,沈如筠撇撇嘴,干脆道:“那你就去药园休息,至于小左大人,您自便吧!”

“嗯!”崔水彤低低应了声,提着裙摆快步朝屋外行去。

“告辞!”左云松冲女子颔首,转身快步追了上去。

沈如筠引颈朝屋外看去,却见二人一前一后走着,一路无话。

“啧!”沈如筠扶额,有些无语道:“两个锯嘴葫芦。”

最亲密的事情都做了,还有什么是不能摊开来说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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