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希如遭雷击,她呆呆地看着秦应珩,嘴唇颤抖。
良久,她终于做出反应。
她急忙握住了秦应珩的手,呼吸急促,“应珩,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切都和我无关啊...”
秦应珩难掩神色愤怒。
他挣开姜希的手,任由后者狼狈跌倒在地,也没有去扶。
姜希的膝盖撞到坚硬的木质地板,痛到眼眶含泪。
可是她仰头看着秦应珩,只看见男人冷淡疏离的眉眼。
后者垂眸看他,平静的,堪称淡漠地说:“姜希,我们对外离婚吧。”
姜希怔怔的僵坐,她在秦应珩的话语中,读出了决然。
他是认真的。
棺材里的人不是姜绥宁,他被欺瞒了七年,如今真相显露,他不会原谅自己。
姜希终于回神,她慌张地扯住秦应珩的深色西装裤腿,上面还有积雪消融的冰冷,姜希攥得很紧,只感觉到那份冷意通过掌心,蔓延到心脏。
“应珩,这个戒指的事我可以解释,可是你不能不要我,你难道忘了,我是为了你,才得了心脏病!”姜希哽咽道:“你答应姐姐了的,你说你会好好照顾我。”
秦应珩没有回答,书房里只有姜希绝望的呜咽。
冗长的沉默,秦应珩缓缓蹲下,他看着姜希哭得狼狈的脸,眼中无波澜,雅致面容只余淡漠,“那你告诉你,你姐姐的尸体,究竟在哪?”
姜希止住了哭,哑口无言。
秦应珩字字沉缓,透出质问,“她...是不是姜绥宁?”
姜希眼中最后的侥幸,湮灭成灰...
姜绥宁出门前给姜灰灰放好了猫粮,兢兢业业地铲了屎。
她第一次养小猫,也不知这小生命要怎么照料,才能算周到。
路上阳光正好,照映在堆满厚重积雪的人行道上,反射出亮晶晶的光。
姜绥宁收到了黎敬州的消息,言简意赅。
L:“祝你新工作一切顺利。”
一颗生姜:“口头说说,太敷衍了。”
黎敬州大概是被她无语到了,没有再回她。
公交车在星河传媒的门口停下,姜绥宁步伐轻快地下了车。
她走进星河的大厅,前台那两位行政小姐姐笑容灿烂,对着她说姜老师好。
姜绥宁知道,自己入职的事情多半已经传开了。
二人的热情反应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林宗年。
无论如何,她是林宗年亲自去签约的。
姜绥宁客气的回应,朝着一旁的电梯走去,身后突然传来女子急促的喊声。
“请等等...”
姜绥宁回过头,看见正跑得带喘的叶小婉。
电梯正好打开,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去。
叶小婉一边平复着呼吸,一边说:“谢谢您上次出手,送我去医院。”
姜绥宁笑着,关心道:“你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痊愈了。”叶小婉的消息并不灵通,她好奇道:“你来这是来找朋友吗?”
“我来上班的。”姜绥宁朝着叶小婉伸出手,“我也刚刚签约了星河传媒,以后,请多指教。”
叶小婉一双杏眼睁得大大的,表情很略带惊讶,连忙握住了姜绥宁的手,道:“那以后!我们就是一个公司的同事了!你叫什么名字?”
“姜绥宁。”
叶小婉的脸色刷地一下白下去,她下意识握紧了姜绥宁的手:“你说你...你叫姜绥宁?”
姜绥宁看着叶小婉的反应,猜到她应该是知道自己的名字。
于是,她笑笑,不动声色地说:“秦应珩和你提过这个名字?”
叶小婉含糊地点点头,“对,他有一个死去的妻子,就叫姜绥宁...死的那年,应该就是你如今的年纪。”
“是吗?”姜绥宁耸肩,“英年早逝,还挺可怜的。”
叶小婉心中激荡,她没有回答姜绥宁,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
叶小婉第一次见到秦应珩,是在星河传媒的会议室。
林宗年特邀景骋集团敲定合作事宜,两人在办公室内谈了良久。
当时的叶小婉还不是明星,她在林宗年的秘书处工作。
二人谈话过半时,她进去,给秦应珩添茶。
那是一个雅致深切的男人,好似水墨画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温润的笔触下,是深藏不露的沉静。
林宗年说话时,他的唇角一直噙着浅淡笑意,喜怒不形于色,叫人看不出心中所想。
叶小婉看见秦应珩的第一眼,就被这个男人深深的吸引了。
林宗年高不可攀,自带锋芒冷厉,她平日连多看一眼都怵得慌,可是秦应珩...
他好似生来就是颠倒众生的。
没有女人能在看见他的瞬间,做到无动于衷。
她将杯盏放在他手边,没有忍住,多看了一眼。
原本,叶小婉也只是想多看一眼就走的。
她没生出妄念。
可秦应珩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你叫什么名字?”
叶小婉手一抖,茶水浇泼桌面上,打湿文件。
她吓得不轻,边善后,边迭声说着‘对不起’。
偏偏秦应珩话语中的笑意泛起,“没事,你先出去。”
那天晚上,叶小婉成了秦应珩的情人。
秦应珩做事讲究结果,成年男女,各取所需,不需要过多的粉饰和拉扯。
不久后,叶小婉也知道了秦应珩为什么要把自己留在身边。
——因为她眼角的那颗泪痣,像极了秦应珩那早死的白月光,姜绥宁。
这个女人也叫姜绥宁,她的眼角也有一颗泪痣。
叶小婉没办法不惊慌。
电梯门开,两人并肩走出去。
叶小婉亦步亦趋。
她看着身侧的姜绥宁,屏住了呼吸,良久,小心翼翼地问:“你认识...秦应珩吗?他的亡妻也叫姜绥宁”
姜绥宁微笑,她说:“不清楚,我只知道他经常上新闻。”
叶小婉的指甲掐进肉里,她略带黯然地说:“我还以为...你是他的妻子。”
姜绥宁语调坦然:“我不是,他的妻子是姜希。”
两人都没察觉,不远处,姜希正紧握着秦应珩的手。
男人面色深沉,而姜希哀哀地说:“应珩,你听见了,她自己都说她不是,这一切都只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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