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果真是你小子,三年不见,长高了!”一道爽朗的笑声传来。
萧寂和付清衍急忙行礼,被郑王拦下了。
当然,这面子郑王是给付清衍的。
“少来少来,当年你还骑在本王脖子上摘果子呢,快让本王看看……”
郑王拉着付清衍上上下下地打量,惊叹道:“本王早就说了,这要是我儿子该多好,可惜平阳侯不懂珍惜。”
付清衍尴尬地脚趾扣地。
看来郑王是知道他爹申请换世子的事情了。
“王爷就别笑话小子了,听说今日是王妃生辰,可否让小子去给王妃磕头拜寿?”
“不用不用,她礼佛呢,不见外人,咱们哥俩玩。”
别看郑王年纪都能当付清衍的爹了,却和他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付清衍以前不懂事,有宠他的祖母、母亲和姐姐,这三位,随便一个都是有能耐的,所以养成了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否则他也做不出私奔这种事情来。
如今增长了阅历,再看从前自己的行事,羞愧难当。
郑王可没什么好名声,和他称兄道弟,自己怕是死得更快。
“还请王爷原谅小子当年年幼不懂事,做出不少对王爷不敬之事。”
“啧,长大了就不好玩了。”郑王嫌弃地说道。
付清衍讪笑,把萧寂拉到面前,介绍说:“这是我表哥萧寂,京畿提刑判官,王爷应该听过他的大名。”
“那是如雷贯耳啊!”郑王用力拍了拍萧寂的肩膀,笑得眼睛都没了。
萧寂作揖道:“王爷的大名才真是家喻户晓。”
“本王什么名声自己清楚,不像萧大人,年轻有为,破案如神。”
郑王拉着他们进屋。
屋内温暖如春。
这个时节,外面也不算冷,但这殿中却早早就烧了地龙,舞姬们光脚踩在地板上跳舞。
两侧的宾客还没到,一屋子的美人,燕瘦环肥,简直是来到了男人的天堂。
“来来来,付小子不是喜欢美人吗?本王这儿什么样的美人都有,你随便挑,挑中了都是你的!”
郑王的大方让付清衍越发难堪。
那段让他生不如死的过往成了天下人的笑柄,让他无颜见人。
也是这时候,他才知道为何萧寂让他一定要争世子之位。
假如没有世子的身份,他也许连郑王府的大门都进不来。
郑王待他或许还有两分真心,换做别人,自己失了世子之位,也许连入门的资格都没有。
“多谢王爷,小子转性了,不喜欢美人。”
郑王哈哈大笑起来,“我说你小子怎么身边没带着美人,原来是被美人所伤。
傻小子,本王教你,一个美人算不了什么,这天下美人何其多,想要什么样的没有?”
他拉了一名弹琴的美人过来,推到付清衍怀中,笑着说:“就这个吧,清雅淑丽,赏你了。”
美人含羞带怯地望着付清衍,后者浑身僵硬地推开她。
美人虽美,在他眼里却都是一条条美女蛇。
“王爷厚爱,小子不敢承受。”
萧寂在一旁替他说话:“王爷,臣这表弟修身养性,一心读书,不宜贪恋美色。”
郑王疑惑地问:“啥?读书?堂堂平阳侯世子要读哪门子书?难不成你要考科举?”
付清衍拼命给萧寂使眼色,他可不想把这件事宣扬出去。
万一考不中,那也太丢人了。
可萧寂却直白地说:“是的,表弟想走科举之道,靠自己的本事入仕为官。”
郑王想到了平阳侯奏请更换世子一事,恍然大悟。
这小子必定是知道了他爹的偏心,想靠自己干一番事业。
“有骨气!不过不可取。”
“为何?”付清衍问。
“呵,你乃家中嫡长子,世子之位本该就是你的,怎能不争?那劳什子科举有什么好考的?”
郑王这番话听在萧寂耳中,只觉得多了一丝戾气,与他的做派不符。
但他并非先帝嫡长,想来并非影射宝座上的那位。
付清衍谦虚地说:“学海无涯,小子也想试一试自己的水平。”
郑王勉强点了点头,“年轻人,多闯一闯也好,说不定还真被你小子闯出来了呢。”
他坐到主位上,两名貌美的婢女伏在他脚边给他捶腿。
他似乎突然不那么高兴了,送到他嘴边的酒也没喝。
这时候,有人小跑着进来,边跑边说:“王爷……王爷……下官来晚了……”
那人气喘吁吁,官帽都没戴正,一脸贼眉鼠眼相。
就在萧寂以为此人是郑王府的属官时,郑王开口说:“窦知府啊,你今日确实来晚了。”
原来这人竟然是潭州知府窦侨。
窦知府一听这话就跪下了,跟软骨头似的,哭着说:“王爷恕罪,下官刚才路上遇到有人拦轿子,所以才来晚了。”
“哦?有人拦你轿子?是要伸冤还是告状?”郑王饶有兴致地问。
窦知府愣了愣,随即擦着眼泪说:“这……下官急着来见您,没听他说什么。”
郑王摆了摆手:“罢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来了正好,这位就是我朝最年轻的提刑官,萧大人,你把那个案子交给他查。”
萧寂不知道郑王说的是什么案子,但私心里不想参与。
他解释说:“王爷,下官不宜插手地方办案,且下官还需赶路。”
郑王漫不经心地说:“提刑官本就可督办各地重案,这是当初老祖宗建各路提刑司的初衷,至于赶路,晚几天不打紧。”
他朝窦知府吩咐道:“别跪着了,还不赶紧带萧大人去衙门?”
“是是,下官这就去。”窦知府爬起来,扶了扶歪了的官帽,对萧寂发出邀请。
萧寂知道拒绝不了,只好跟着去。
他一动,付清衍自然也要一起,他才不要一个人留在这里。
结果郑王叫住了他,“付家小子跑什么,留下来陪本王喝一杯。”
付清衍心跳加速,可怜巴巴地看着萧寂。
萧寂转身说:“王爷,表弟身有不适,不宜饮酒,且他还要回去读书。”
郑王歪倒在躺椅上,闭着眼睛说:“萧大人很喜欢反驳本王吗?还是你不把本王放在眼里?”
萧寂是臣,郑王是皇室宗亲,自然不敢应这句话。
“王爷误会了,下官只是陈述事实。”
郑王直接说:“本王要留他小住几日,你去忙你的吧,放心,不让他喝酒,再找人教他读书,行否?”
萧寂无话可说,只能给付清衍传递一枚“自求多福”的眼神。
他也明白了,今天这所谓的宴确实是鸿门宴,而且是针对他的。
只是不知他们遇到了什么棘手的案子,竟然要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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