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最近重新翻阅了萧祁煜当年的案卷,有些地方不太明白,特召你进宫来问问。”
宋轶连忙上前一步,拱手行礼,神色恭敬:“陛下明察,臣必知无不言。”
皇帝的目光落在桌案上的卷宗上,手指轻轻翻动:“当年,你是如何发现萧祁煜通敌的?”
宋轶的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跳,但很快垂下头,斟酌道:“回陛下,当年臣奉旨查案时,发现了一些萧祁煜与敌军往来的书信,还有一些物资的流向也极为可疑。”
“书信?”皇帝目光微微一眯,盯着他看了片刻,“那些书信还在吗?”
宋轶心头一紧,但面上却不露声色,语气中带着惋惜:“陛下,那些证据在叛军清缴时被一并焚毁了。当时战况混乱,臣未能将其妥善保留,实在惭愧。”
“焚毁了?”皇帝的语气中透出冷意,手指停止了敲击,静静注视着宋轶,似在等待他说出更多细节。
宋轶连忙补充道:“臣当时查到的情况,已经与大理寺和刑部核对无误。陛下,萧祁煜与敌军的勾结虽无确凿证据,但他的行为确实有诸多疑点,否则臣断不敢轻易上奏。”
皇帝沉吟片刻,目光从卷宗上移向宋轶,声音低沉:“朕记得,当年你曾言,他是因贪图富贵才叛变,可朕最近查阅旧案,发现他的府邸清贫如初,连家眷都过得简朴,这与你所说有些矛盾。”
宋轶的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连忙低头辩解:“陛下所言极是,但正因为萧祁煜狡诈,他才会掩盖得如此天衣无缝。臣相信,若继续追查,一定能找到更多证据。”
“继续追查?”皇帝的声音缓缓拔高,“那你说说看,朕是不是应该将这案子重审?”
这句话如同惊雷般落下,宋轶猛地抬头,看向皇帝的目光都带着慌乱,但很快低下头,语气中多了几分急切:“陛下,此案已经过去多年,重新审理恐怕会引起朝中非议。若因此让萧家的余党有机可乘,只怕得不偿失。”
皇帝敲了敲桌案,眉头微微皱起:“余党?朕只不过是想弄清楚事实,给所有人一个交代。若当年真有冤屈,那些流落在外的旧部或许愿意归来,难道这不好吗?”
宋轶连忙低头,语气中带着急切:“陛下,萧家案情复杂,当时臣与多部门反复核查才得出结论。他纵然有才,但其心术已然不正,若因此松动对他的定罪,只怕会令朝臣寒心,动摇军心。”
皇帝盯着宋轶片刻,忽然冷笑一声:“寒心?朕不过是想重新审视一桩旧案,便会让群臣军心不稳?你是不是想告诉朕,当年此案有许多不能深究的地方?”
宋轶心头一颤,连忙跪下:“陛下明鉴,臣绝无此意。臣只是担心,重提旧案会引发不必要的波澜,若有人趁机浑水摸鱼,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沉沉地看着他,目光中透着探究与深思。
片刻后,他挥了挥手,语气淡漠:“好了,朕知道了。你下去吧,这件事朕自有分寸。”
宋轶连忙叩首告退,脸上的冷汗滑落鬓角,退下时脚步略显匆忙。
殿外,宋轶走出大门,神色阴沉,眉间隐隐透着几分寒意。
他快步走到偏僻处,低声对随行的心腹道:“立刻去清查当年所有涉及萧祁煜案的档案,无论什么证据都不能留下。还有,派人盯紧宫中动向,任何与此案有关的消息,必须第一时间报告。”
心腹领命而去,宋轶站在原地,目光冷冷地扫向皇宫的方向,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萧祁煜……即便你已死,也别想翻身。”
之后,皇帝依旧坐在御书房内,冷冷地扫过桌案上的几卷旧档案。
站在他身侧的亲信低声说道:“陛下,臣已按照您的吩咐,开始暗中调查宋家的情况。臣发现,宋将军似乎对萧家一案中的细节格外紧张,他最近命人销毁了一些旧档案。”
皇帝的手指在桌案上缓缓敲击,目光幽深:“果然有问题,宋轶做事一向滴水不漏,这次却急着掩盖什么,越是这样,朕越要查个清楚。”
“陛下英明。”亲信微微躬身,接着说道,“臣会继续跟进,但宋轶城府极深,此事恐怕不能操之过急。”
皇帝点了点头:“不要打草惊蛇,暗中盯紧就行。朕要知道,当年那桩案子,是不是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真相。”
另一边,宋府的大堂内灯火通明,宋轶正站在桌案旁,眉头紧锁,面色阴沉。
他冷声对身旁的心腹吩咐:“最近宫中有些风声,皇帝明显在盯着我们宋家。所有人都小心点,不该说的话一个字也不能吐露,不该碰的东西绝对不能留下。”
心腹拱手低声答道:“属下明白,已吩咐下去,不会让任何人找到破绽。”
“好。”宋轶点了点头,随即目光一寒,补充道,“再派人盯着宋岩,他最近的举动有些不对劲,我担心他会坏事。”
与此同时,宋岩独自坐在偏厅,盯着桌上的一壶酒。
他长叹一声,低声喃喃:“当年我为什么那么糊涂……若不是我的一句话,萧家或许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这时,宋轶的声音冷冷传来:“宋岩,你到底想做什么?”
宋岩猛地回头,看到宋轶站在门口,他抿了抿唇,语气低沉:“叔父,我觉得当年的事,不能再瞒下去了。我打算向陛下坦白,是我听信谣言,误判了萧祁煜。”
“坦白?”宋轶眉头骤然一皱,快步上前,语气中夹杂着怒意,“你是不是疯了!你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吗?这是拿整个宋家的荣辱去赌!”
宋岩站起身,直视宋轶,目光复杂且痛苦:“当年的事本就有错,我们宋家不能一直靠这种手段维持荣光。萧祁煜或许无辜,我不想再背着这个罪名。”
宋轶冷笑一声,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刺骨的寒意:“荣光?你以为陛下会因为你的一句‘有错’就宽恕我们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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