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虹摸着她瘪平的肚子,“你瘦,这里没有肉,就挨着肠子,这口子再深一点,你的肠子就要掉出来了,真到那个时候,神仙也难救。”
白虹伸出手比划,“你离死,就差这么一点点。”
“这不是没死么。”温云沐艰难地躺下来,问:“离大人去休息了吗?”
白虹从窗户缝看了一下,人就靠在廊下,望着远方,不知道想什么。
之前温云沐没醒,离庚白像个孝子,寸步不离在床边守着。
现在温云沐醒了,离庚白像个君子,半步都不踏进房里来。
“殿下没怪他吧?“
“没,殿下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本来他们都往西南去了,但走到一半,殿下忽然说要回去,说不放心外人照顾你,又折回来了,刚折回来就遇上你丢了的事。”白虹结果温云沐喝空了的汤碗,感叹着。
“殿下为了找你,两天没睡,把你交给离大人之后就转头去了西南。”
“殿下去西南做什么?”
“姑娘还是等殿下回来之后亲自去问他吧,我也不知道。”
温云沐嗯了一声,忽然道:“去请一下离大人,趁着我现在精神还好,有几句话想单独对他说。”
“孤男寡女?”白虹侧目。
“怎么?殿下要你监视我?”
“那倒没有。”白虹笑着去请离庚白了,温云沐望着窗户缝里的两人,离庚白似乎沉默了一阵子,才应声而来。
温云沐想,若这件事换了自己,自己也一样会愧疚。
离庚白临分别前说要保护她的话还犹然在耳,结果几天之后,她就差点去见阎王了。
她醒了之后,他避而不见,多半也是因为无颜以对。
“离大人。”温云沐躺着,隔着帘子,气息虚弱地道:“他们为什么会放弃水艾关,提前在一里外截杀我和白虹?”
离庚白微怔,本以为,温云沐会劝慰他,说不过是意外,让他不要放在心上。
可成想,她进来先问了为什么。
那日在山上抢了个活口回来,拷打了数日,才吐口。
说是没什么原因,临时接了封密信才改的,改的时候头儿还骂骂咧咧的。
温云沐听完离庚白的讲述,结合靳六说的那些事,模模糊糊有个猜想。
“离大人,我没有实证,但是我认为这件事虽然是东军做下的,但指挥的人可能并不是东军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
“人人都知道,离家要和温家结亲,没有绝对的把握又怎么敢到渐北道上截杀我哥,我想他们临时改地点,也是知道自己在渐北道无所遁形,所以从一开始就抱了要改的心思,而不告诉下面的人,无疑就是在迷惑你。”
“你那么聪明,做戏如果不做逼真,你不会信。”
“我就是基于这一点,才认为指挥的人不在东军里,东军的人擅于排兵布阵、截杀敌军,却不会这么精准地把握人心。”
温云沐的声音轻柔地传出来,“这个人至少知道,我哥同你是极信任的关系,能够调动得了离家所有的势力。”
“这个人,对京中的人事关系、世家势力,甚至是我哥哥的习惯,都非常了解。”
“离大人,你可以问一问,这些人的联络方式,看有没有蛛丝马迹可循。”
“好,我这就去办。”
温云沐忽道:“你家有特别好的老山参啊灵芝啊这类大补的药材么?”
“有——”离庚白淡淡笑了下,这几天来,第一次在面上浮现出酒窝。
“让大夫赶紧给我补补。”
“为何?”
“我那院子就只能封两个月,再不回去,秦氏得抄了我的底。”
温云沐拉开帘子,露出惨白的可怜兮兮的脸,“当我赊你的。”
离庚白的笑顿在脸上,“温二姑娘,对不起。”
“行了吧,我死了你再嚎。”温云沐又躺下了,“老虎还有个打盹的时候,你好好审审,别让我白在鬼门关上走一遭就行。”
“好。”
离庚白不再做声,出得门来,吩咐道:“把铜柱烧起来。”
瞬间,家将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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