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长公主殿下问话，竟敢不答！”
长公主身边宫女上前一步怒斥姜亦绵。
姜亦绵脸色微变，屈膝跪下。
“回殿下话，民女并无师承，民女学艺不精，贪杯好喝这清酒，舞的不好，污了殿下与各位的眼，还请殿下恕罪！”
话毕深深一拜，额头抵在冰凉的青石砖面上。
大长公主眯着眼，神色莫测，看不出喜怒，只盯着姜亦绵的脸不语。
姜夫人被吓破了胆，若是大长公主要开罪姜亦绵，那整个姜府也得跟着遭殃。她连忙起身，拉着姜宝瑜一同跪下。
“殿下恕罪，臣妇这逆女在乡下野惯了，粗鄙不堪，冒犯了殿下，臣妇回府定好好罚她，重学闺仪！”
全场肃静，没有人敢触大长公主殿下的霉头在这个时候站出来。
徐珩漫不经心的跟卫临隔空对酌，丝毫不受影响，好似与他们无关一般。
萧念卿都没有在这个时候发言，倒是另一个温柔清扬的声音传来。
“臣女苏静姝，拜见大长公主殿下！”
只见一仪态端庄的温婉女子上前来盈盈一拜。
行礼后又道：“臣女倒是觉得姜小姐此舞别开生面，颇有新意叫人眼前一亮。殿下仁慈宽厚，还请殿下网开一面。”
姜亦绵余光打量着为自己求情的女子，有些感激，没想到还有人会替自己说话。
众人都看长公主脸色，这谢君姝乃是四大世家之一的苏家家主苏廉嫡长女，温婉贤淑，秀外慧中，品行样貌极佳，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与另一四大世家之一的萧家萧章之女萧念卿并称‘京城双姝’。
自小便与陆国公之子陆熙定下婚约。而陆熙的长姐陆嫣正是当朝皇后。
长公主缓和了脸色，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笑意，冰雪消融，气氛瞬间轻松不少。
刚刚她盯着姜亦绵的脸一时走神，这脸半点不与她那故人相似，想来是误打误撞。
“都起来吧，本宫也是看着新奇，才多嘴问一句，瞧你们吓得。”
“当本宫是吃人的虎豹财狼？”
“继续吧，接下来该谁了？”
姜亦绵松了口气，站起身来朝苏静姝看去，眼神友好略带感激。
苏静姝含着笑，朝她轻点头示意，便回到座位上。
姜亦绵指了指姜宝瑜，看她很想献宝，干脆成人之美。
自己退下去更衣，这水绿色薄衫实在禁不住这初冬的天气，虽有酒热身，一舞下来，出了汗身子粘腻。
姜宝瑜得意的咧嘴笑，一个眼神给到自己身边的贴身丫头白露，白露会意，悄悄尾随姜亦绵而去。
姜宝瑜也是弹琴，技法熟练，缺少了感情。又有萧念卿珠玉在前，他虽然弹得不错，到底没有什么水花。
倒是后来的苏静姝，画技登峰造极，描绘的菊花栩栩如生，似有香气扑鼻。又题诗一首，赞誉菊花。
长公主十分喜欢，赏了不少好东西。
京城双姝不是白叫的，两人都是优秀的闺仪典范。魁首必然在两人之间产生，众人猜着这魁首花落谁家。
长公主却把话头引到卫临身上，问他心中谁堪魁首，卫临直把目光往萧念卿身上瞟。
他俩青梅竹马，两家关系十分亲近，他早就暗暗喜欢她了。
萧念卿却避开了卫临的目光，看向漫不经心把玩着酒杯的徐珩。
卫临神情失落，正好此时姜亦绵换好衣裳走入花厅，卫临便故意道：“这姜小姐舞姿不俗，新奇的很，倒是个有趣的人儿。往年不是苏妹妹就是萧妹妹，今年也该给别人一点机会。”
转头对上徐珩的眼神，“徐兄觉得呢？”
向来寡言少语的徐首辅放下酒杯，淡淡的回，“不怎么样。”
就应该给他一个人跳！
此话一出，最开心的莫过于爱慕徐珩的小姐们。尤其是姜宝瑜，龇着大牙乐呵。
当众说姜亦绵跳的不怎么样，怎么会喜欢她？
都是以讹传讹，都是谣言！
萧念卿也颇为意外，余光去看姜亦绵的表情。
姜亦绵却是滴水不漏，隐晦的摸了摸藏在袖中带着体温的镯子，神情并无任何变化。
长公主对自己儿子的心思是清楚的，对萧家丫头死心塌地，可萧丫头的心不在他身上，要不然她何必办着赏花会，早就定下萧念卿这个儿媳了。
这姜亦绵的醉舞如痴如狂，有七八分似她那故人，也算是个不小的惊喜。
那人一走就是十几年，没有半点音讯。如今也可以从这姜亦绵身上往下查，必然能查到那人的消息。
这个魁首给出去也不亏。
“徐大学生还是那么不解风情。”
长公主揶揄了他一句，眼底却是含笑的。
“此次魁首便是——姜亦绵！”
萧念卿暗里捏紧了帕子，尖锐的指甲陷进肉里。
输给苏静姝她服，输给姜亦绵她不服！
这姜亦绵真是什么都跟自己作对，怎么看都不顺眼！
在场也有不少人不服的，但也不是什么正式比赛，不过是大长公主随口一说。
众人谁也不想当这个出头鸟，拂了大长公主的面子。都附和着恭喜，皮笑肉不笑的祝贺鼓掌。
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私底下暗流汹涌都不摆在明面上。
有人嫉妒，也有人真心恭喜。
比如说苏静姝。
“姜小姐实至名归，恭喜了。”
姜亦绵回礼，“苏小姐谦虚了。”
长公主命人端来一个盖着红布的漆盘，揭开红布，映入眼帘的一枚纯金打造的“毓秀阁”令牌。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纯金令牌，毓秀阁拢共才十枚，十分难得。
毓秀阁奇珍异宝无数，能工巧匠众多，阁分五层，只有此金牌可以通行五层，享有优先选择权以及一月一次五折购买权，可先取物后付款。
令牌主人生辰当天还会有毓秀阁专门定制的礼物一份。
毓秀阁分店遍布天下，有此金牌不管身在何处，若有苦难或需求都可以求助毓秀阁，毓秀阁有求必应！
这十枚金牌都掌握在京城数一数二的权贵手里，要不就是十分富有，交的起每年巨额阁费，购买力强才能拥有。
大长公主正是毓秀阁背后东家，她这一枚的含金量自不用多说。
多少人眼红的看着这枚印着“毓秀阁”的金牌，只能眼巴巴看着递给了姜亦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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