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锁消息,那是因为熊居正要调查,害怕打草惊蛇
甚至就连目睹那妇人拦车撞死一幕的百姓,都被关了几天,中途反复警告。
但总有不透风的墙,人家该知道的也都知道。
此刻当众臣得知孙坚还被陷害诬告,一个个表情十分惊讶。
一来是惊讶孙坚一个小小侍读,虽然说才气难掩,但也不至于这样接二连三的出事。
二来明眼人心里都清楚,这事能放在朝堂上讲,足以看出来陛下对孙坚的器重。
“那就把你所调查的进展,说与众卿家听。”
乾武皇帝装模作样的翻了翻王德递上来的折子,头也不抬的说道。
“遵旨。”
熊居正叩了一个头后,站起身,开始对众人朗声道。
“臣奉命调查案子有二。”
“其一是:孙坚孙侍读回京赴命途中,在京都城外六十里处的曹平县外遭遇黑袍死士暗杀一案。”
“其二是:次日孙侍读回京后,在孙府门前街道,又遭一名妇人下跪拦车,妇人未曾表明身份,直接在车架前撞死一案。”
“微臣领命后,就开始彻查,现已查实,那袭击仪仗队的黑袍死士都是陈仓人士,年龄十九到三十岁不等,各个受过训练,非常专业。”
“六个月前,这些死士均以探亲为由陆续进京,住在了西坊六十巷的同福客栈内。一直深入浅出与外界并无瓜葛往来。”
“但他们日常吃喝住用所用的银两,均都是司礼监副总管张公公提供上账。人证物证皆在,张公公也在狱中画押认罪。”
此言一出,所有官员大为吃惊。
这信息不可谓不炸裂。
一个司礼监的老太监,竟然敢在城外圈养死士?
他这胆子也太肥了!
虽说是司礼监副总管,但品阶也就正七品而已,这样的人一没实权,二没人脉,怎么可能敢养死士,他也没那么多银子养啊,这肯定是背后有人。
六个月前都开始陆陆续续调死士进京了,看来并不是专门针对孙侍读,而是碰到留的这部分死士,让孙坚赶上了……
那既然不是专门针对孙坚,张公公背后的主子豢养死士的目的何在?
这背后的目的不由让人深思。
熊居正继续出言:“微臣认为,这张公公无胆量更无能力养死士,他的背后一定还有主使,要不然他断然不敢这般行事。”
群臣纷纷点头认可,熊居正的结论。
有幕后主子这大家都能猜到,可主子是谁呢?
可关键是,他们也从不曾听闻这张公公有投靠的主子啊!
“继续说。”乾武皇帝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奏折,轻抬眼眸。
熊居正轻叹一口气,继续道:“这张公公一直以来,在宫中也是深入浅出,不曾和官员有过往来,就连书信记录都没有。”
“但养这么多死士,开销必然非常之大,故此微臣顺藤摸瓜彻查,终于发现了张公公素日来一直都和工部侍郎刘三有大额不明银两往来。”
“数额之大令人匪夷所思。”
“臣刚想从这里入手调查,但奈何就在昨日夜晚,张公公畏罪自尽了……”
听懂这里,孙坚心里也咯噔了一下,不由摇头苦笑。
这特么死的还真是时候。
刚查到上游线索,结果人就死了。
这是又要来个死无对证啊!
群臣此刻议论不停,都纷纷开始寻找工部侍郎刘三的身影,但奈何找了几圈后,并没发现。
乾武皇帝并未言语,仍旧是那副霸道威严的面容,他只是轻微抬了抬眼皮,他身旁的王德瞬间会意。
王德一甩手中拂尘,向前踱了几步道:“工部侍郎刘三何在?”
工部侍郎刘三没站出来,但此刻刘三的顶头上司,工部尚书倒是站了出来。
他双手作揖叩拜完后道:“回陛下,臣的下属工部侍郎刘三已于昨夜丑时在家中畏罪自尽。”
“臣也是上朝前才刚刚得知,已命人核实过了,确实是自缢,时辰也无误。”
又死了?
怎么查一个就死一个?
一时间群臣都摒住了呼吸,朝堂中的气氛也降到了冰点。
侍郎那可是各部尚书大人的直隶下属,从三品的大官。
这可和一个司礼监副总管太监死不在一个层级上。
最关键还是自缢而亡。
很显然,刘三也是想来个死无对证,查无可查,这也就说明幕后的主使者,手眼通天,都能将一个从三品的大官给逼的自杀。
能有如此实力,又能操盘这一切的,那整个大乾除了几个皇子,王爷外,就只剩下几个州的总督,几个护国将军,六位尚书,和当朝三公了。
“这……”
听闻工部尚书的话,熊居正一时间犯了难。
他这所有的希望和线索都寄托在刘三身上,早朝前也和陛下越好了当朝把罪证甩到刘三脸上,让他当场招供,没想到昨日夜里不光是张公公在牢狱中死了,就连刘三也跟着死了。
这样以来就相当于,已知线索全断,查无可查了。
乾武皇帝此刻也冷着脸,默不作声,没人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刘三的死确实也超出了他的意料。
而且这件事也怪不到人家工部尚书头上,人是丑时死的,尚书不到寅时就要等候在待漏院。
中间也没工夫知情。
尚书得知消息后已经马上上朝了,他没办法第一时间给皇帝老儿传递,只能到场解释。
就算是提前进了偏殿面圣,结果也还是这个结果,没什么变化。
眼看气氛陷入了沉寂,孙坚大踏步走了出来,“陛下,微臣有话说。”
“讲!”乾武皇帝抬了抬头,目光盯着大踏步走上前的孙坚。
“既然张公公畏罪自尽,侍郎刘三也自缢身亡,那熊大人为何和不从那名撞死妇人身份着手调查?或许能查到什么线索呢?”孙坚讲出了自己不解的地方。
熊居正轻叹一口气,“查了,可没有任何用。”
“那妇人也是陈仓人士,名为马田氏,前年她相公进京赶考,最后丢了音讯,她跋山涉水入京来寻,最后也无果,后来是被司礼监张公公收留,在同福客栈靠洗衣做饭维持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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