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军心如死灰,过得好半响他才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楚梓芸笑着站起身来,“你安心休息,希望你的身体能够早日好起来。”
陈军没说话。
楚梓芸也没在意,出了屋子。
三日后,朗云那边关于那个宫女也有了点消息,可这消息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朗云脸上少见的没了笑容,严肃道:“那宫女是六皇子生母身边的宫女,但那年六皇子的生母意外去世的时候,皇上大发雷霆,曾下令处死伺候他生母的所有宫女,所以这宫女理应是死了。”
楚梓芸忍不住蹙起眉来,“可她确实还活着啊。”
朗云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所以属下想,她当年侥幸活了下来,现在在伺候别人的时候用的是另一番假的容貌。”
楚梓芸点了点头,“这便说得通了,既然她曾经伺候过六皇子的生母,那她的话,六皇子定然是能听得进去的,不过这么多宫女中,要查到她却是难了。”顿了下,她又道:“不过可以适当缩小下范围。”
朗云点了点头。
朗漠清想了想道:“先查在皇贵妃身边伺候的宫女。”
皇贵妃是五皇子的生母。
朗云领命而去。
这天晚上,天特别的黑沉,连一丝星光都没有,风有些大,呼呼的响,天空时不时的还响起一个闷雷,似是要下雨了。
很快,战衾院内便有了动静,朗漠清刚动了一下,楚梓芸便醒了,她打了个哈欠,睁开眼来,“人来了?”
朗漠清在她额头上亲了下,“你继续睡,我一个人起来便行。”
楚梓芸摇了摇头,“不,我也起来。”
二人说话间,外面便传来了敲门声,朗漠清坐起身来,微微抬高声音,“说。”
朗月道:“主子,人来了,但只来得及留下一个活口。”
朗漠清‘嗯’了声,“你去吧,我马上便过来。”
朗月道:“是。”
屋内烛火亮了,朗漠清穿衣下了床,在烛光的映衬下,他脸上的神色似是温柔了些,他道:“我先过去。”
楚梓芸笑着点了点头,朗漠清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这才离开了。
等到楚梓芸赶过去的时候,屋内仅地上残余着血水,还有一个黑衣男人被绑着跪在地上,他的嘴巴微微张着,下巴似是被卸了。
陈军不在屋内,朗林坐在原本陈军应该躺着的床上,身上穿的衣服也与陈军无异,因为从陈军进了战国侯府后便决定让朗林假扮成陈军。
楚梓芸走到朗漠清身旁,“他说了吗?”
朗漠清摇了摇头,“他们不是楚国侯府的人,应是楚国侯府找的杀手。”
楚梓芸点了点头,“那他岂不是不会说了?”
朗云从屋外走了进来,“夫人,只要有我在,他一定会说。”
楚梓芸瞧见朗云脸上笑眯眯的,心想,这家伙当真是个笑面虎,可怕!
朗漠清转身看向楚梓芸,温和道:“你先回去睡吧,我在这里就好。”
楚梓芸点了点头,“你也早点回来休息。”
屋内的朗云等人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突然觉得此刻自己好像有点多余,就不该待在这个地方!
翌日,等楚梓芸醒过来的时候,一摸旁边,冷的,看来昨晚朗漠清根本就没回来。
她穿好衣服下了床,出了里间,将屋门打开后,习秋便端着热水进来了,外面果然已经下雨了,不大,密密麻麻的毛毛细雨。
在楚梓芸准备用早膳的时候朗漠清回来了,他眼睛下方现出了点青黑色,楚梓芸将筷子塞进了他手里,问道:“如何了?”
朗漠清道:“问出来了,是潇音阁的杀手,秦氏雇的他们。”
潇音阁,闻名整个大陆的杀手阁,只要你开得起价,他们就接你的生意,不问任何缘由,传闻,潇音阁接的生意没有一单是不成功的,因此要价也贵。
楚梓芸喝了口粥,心想,这秦氏这次还真是下了血本,这楚国侯府怕是真的只剩下一个空架子了。
“问话的时候,陈军可听到了?”
朗漠清点了点头,“嗯,就让他在一旁看着。”
楚梓芸笑道:“明日便可以去官府走一走了。”
朗漠清点了点头。
楚梓芸道:“宫里的事查得如何了?十三皇子可寻到了?”
朗漠清道:“此事皇上已经知晓,现在皇上也已命人再找,这次皇上的怒火可不小,毕竟再不受宠,丢的也是个皇子,再加上这次皇上又中毒,此次的事皇上绝对会追查到底,毕竟现在坐在皇位上的可还是他。”
楚梓芸点了点头,知希望十三皇子没事才好。
翌日一大早,衙门外面的鼓便被敲响了,京城里的知县也有正五品,他坐在案桌后,看向跪在下面的男人,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击鼓?”
陈军磕头道:“大人,小人名叫陈军,今日击鼓便是为了状告楚国侯府,状告他们杀害了小人的父母和妹妹。”
知县一听与楚国侯府有关,便想到了太子,他脸上忍不住现出苦意,转瞬即逝,他重重咳了一声,严肃道:“你可知乱说话的话是要挨板子的,若是诬陷朝廷命官,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说完,拿起案上的惊堂木便是狠狠一拍。
陈军浑身一颤,赶紧连磕三个响头才道:“大人明鉴,小人接下来所言绝不会有半句虚言。”
他快速的将楚国侯府派人杀害自家父母和庄子上下人的事说了。
那知县大人听罢,逮住了他的缺漏处,严厉道:“你也说了,当时你在外面,不曾瞧见,那你又怎么知晓是楚国侯府所为!”他重重哼了声,“我看就是你在胡言乱语,来人,给我先打他三十大板。”言罢,便要将签筒里的签子扔下去。
就在这时,站在公堂外的朗云忽然开口道:“大人,您这样做恐有不妥,他还没回答呢,您就算要惩治下人至少也要等他说完了再惩治啊!”
知县大人蹙起眉来,还没开口说话,一旁的师爷便冷冷道:“你是何人,公堂之上,岂有你插嘴的份儿。”
朗云笑眯眯道:“我只是个普通小老百姓罢了,在战国侯府世子手下谋个差事罢了。”
师爷:“……”他看向知县大人,压低声音道:“老爷,您看这……”
知县大人心下叹了口气,道:“你说的在理。”他看向跪在地上的陈军,“你说吧。”
陈军抬手抹了把脑门上的汗,赶紧将实情说了,“小人进京便是为了寻楚国侯府替我爹娘寻个公道,入了楚国侯府,他们待小人也极好,还给了小人一个管事之位,可不想最后要杀我的人也是他们,我这才猛然惊喜,也许杀了我爹娘的人也是他们。大人,您也看到了,小人右腿现在还断着呢,这就是楚国侯府的人害的,若不是恰巧得战国侯府的人所救,小人这条命早就丢了,若是大人不信,小人可直接脱了衣服给大人看身上的伤口。”
知县大人心想,难怪跪下的姿势那么奇怪,竟是腿断了,陈军今日过来状告的事倒是让他想起之前京城流传的关于楚国侯府的谣言,难道那件事说的便是今日这事?想了想他道:“我不能仅凭你一口之言就派人去楚国侯府拿人,证据呢?”
陈军赶紧转身求助的看向朗林,朗林道:“大人,证人马上就到,请您稍等。”
话音刚落,朗白手里便拎着一个人直接过来了,衙役拦都拦不住。
朗白将此人直接扔到了地上,这人还昏着,直接就躺在了地上,朗白上前,那知县被他脸上冷冰冰的神情吓了一大跳,就想往后躲。
朗林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大人,您别怕,他只是将证据呈上来而已。”
知县脸色变了几变,有些难看。
朗白将一张宣纸放到公案上,其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左下角还盖着一个手印。
知县看完纸上所写的脸上的汗便下来了,这上面明明白白写着,楚国侯府所犯下的罪行。
这……这可就难办了!说到底,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令,得罪了楚国侯府,岂不就是得罪了太子,可这陈军的背后似是有战国侯府,这事,不好办啊!
过得片刻,他才道:“此事我还需让人调查一番,调查一下当年的事以及这杀手的身份。”顿了下,他又道:“在此期间,陈军以及这名杀手需关押进牢内。”
只要人在牢内死了,那便是死无对证,太子可还没从东宫搬出来呢,说不准以后就是皇帝,所以,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太子。
朗林心想,果然被主子聊到了,他走上前来道:“大人,还请您将小人一并关押进大牢,这陈军身上的伤每日都要上药,之前我家夫人在宣城时,承蒙他们一家悉心照料,所以,这几日便由小人在牢狱里替他上药,还请大人帮个忙。”
知县大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能说不行吗?很显然,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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