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心头一跳,更加感觉站不稳了。脚步越发匆匆!
“你哥哥呢?”白氏问道,今日盛玉清休沐。
“说是同窗相约,去赏梅赋诗去了!”盛玉姝只是感觉不好,但是还是没有弄明白什么情况,为何母亲就这么慌张。
“若是,你父亲回来,一定拖住,不要让他知道前院的事情,好孩子,回头母亲和你细细说!”白氏推着盛玉姝,带着人匆匆赶往前院。
前院的大厅里,几个庄头都站在那里,彼此交头接耳,愁眉苦脸。
但是语气里却是愤怒和抱怨。
盛国公走进来,在位子上坐下,目光环视,大厅里瞬间就一片静寂。
“说说怎么了?”
“国公爷,今年租子上涨一成,可是真的?”有人终于鼓起勇气问了一句。
“谁说长租子的?”盛国公的眉头紧紧皱起,他的田庄多数收留的都是当年战场上下来的伤兵,或者是战死士兵的亲人,租子一直是别人家的一半。
“我们几个田庄都收到通知,说是今年和别家一样,国公府入不敷出,撑不住了!”有人看着盛国公黑沉沉的脸色,声音小了下来。。
“魏源,谁通知的!”盛国公怒了,浑身杀气顿现,他喋血疆场多年,那个气势还真的不是谁都能承受的住的。
一众庄头齐刷刷的跪下来:“国公爷,我等感念国公爷大恩,若是国公爷做的决定,我等定当服从!”
“国公爷,是侄媳,是侄媳的不对!”白氏匆匆赶来,咬了咬牙,跪在地上。
盛国公目光冷沉,手里的茶杯啪得砸在地:“说!”
人有逆鳞,盛国公的逆鳞就是那些曾经和他喋血沙场的伤兵和伤兵的亲人。
“国公府人情往来,吃穿用度,有些吃紧,何况歌儿三五不时要钱!”白氏惨白着脸,低低说道。
看着她一身锦衣华服,想着她当年朴素衣衫进府的模样,盛国公感觉是自己养大了狼子的野心。
“魏源,请盛战来!”盛国公沉沉说道。
“国公爷,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不要让夫君知道,是我没见识,是我错了!看着人家都正常收租难受,是我的错!”白氏膝行两步,以头触地,苦苦哀求。
“盛国公!”明月楼的珍掌柜站在一边,这个时候才开口。
“珍掌柜你说!”盛国公微微蹙眉。
“贵府公子在明月楼记账五千六百两银子,不知道何时可以补上,最近明月楼有点捉襟见肘!”珍娘苦笑着说,“若不是为难了,定然不来打扰盛国公!”
“歌儿可有此事?”盛国公的目光扫向一边看好戏的盛长歌,这个小狐狸!
挑了事情就躲在后面看戏!
“盛国公,这还真的不是世子的事情,世子吃饭从不浪费,只点够吃就好,平素也多是其他贵公子请客!”珍娘连忙说道。
“你胡说什么,不是盛长歌还能是谁!”白氏怒瞪珍娘,但是一抬头对上盛国公森冷的目光,瞬间就息了声。
珍娘只是笑了笑,只是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卷账簿,把折起来的翻开给盛国公看。
“这上面有盛公子的签名!”
“那也可能是你仿造的!”白氏不甘心,今日两件事情一出,她就感觉事情她掌控不了了。
如果彻头彻尾的都翻出来?
简直不能想。
“明月楼开遍天下,和你一个小小公子过不去?”珍娘冷笑,翻开账簿开始念,“承安六十二年正月十五,盛公子请沈祭酒之子,韩御史次子,大理寺卿庶子……等八人,聚于明月楼,点的菜是明月楼招牌,点的酒是明月楼上好的梅花酿,中途叫了揽月楼的姑娘唱曲,消费千两之多!”
珍娘微微低头微笑:“盛夫人可是还要听听,他们都穿了什么衣服,说了什么话?”
“你,你……”白氏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珍娘,“我家清儿在国子监读书,岂会饮酒狎妓!”
“爷爷,听说镇远侯府老夫人无心管理宅院,不说小将军的嫁妆了,就是御赐之物都被偷了九成!”盛长歌坐在一边,凉凉的说道。
御赐之物丢失,转卖,那是要砍头的。
白氏的呼吸又是一滞!
“伯父!”盛战从外面匆匆赶来,一身藏蓝绣银纹常服。
“魏源,和盛战说说怎么回事!”盛国公冷冷说道。
魏源也不添油加醋,只是原原本本的从头说到尾。
盛战低头看着白氏,目光里几乎能够射穿寒冰利刃来!
“侄儿惭愧,请伯父严查,今日侄儿在这里看着查!”盛战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点小利就看在眼里,还被人抓个正着,不成器的东西!
“那就查吧!”盛国公往后靠在椅背上,略略有些疲惫的说道。
盛战走上前:“珍掌柜,我看看簿子!”
珍娘笑眯眯的奉上,不置一言。
盛长歌躲在一边喝茶吃点心,看得欢快,看来盛国公府真的有纨绔,不过纨绔不是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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